第19章 画君绝响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观星小院外,深灰的身影手中只余下半截旗杆,背上一杆锥枪入体三寸,颓然跪倒在泥水中,奄奄一息。
杨蕾拂去脸上的血迹,冷声道∶“我只是和你好好说话,可不代表我好说话。我的确是‘诡算’,但这不代表我不会杀人。”
“阵癫”车非晚,被杨蕾一枪穿心!
听风小筑,观星院中,一道剑光急如星火,雪亮耀目,黑夜中若夺尽了月华的光彩一般映照地昏暗凄冷的院落犹如白画。
院中央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身形单薄的如一片树叶,却有着让人惊叹的容貌。
乌黑如泉的长发盘成双平髻,两弯小山眉不描而黛,唇似花瓣不点而朱。脸如锥子却肤如凝脂,最显柔弱的栗色双瞳在她脸上却锋锐如刀,平添了一丝冷艳。
她手中只有一柄杖刀,刀上缭绕着血红色的雷霆,但每一刀斩出,滚滚刀气中都似乎蕴含着无尽寒意。
这种寒意并不是错觉。
只见院中刚下过雨的潮地,已然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唯我刀”绾璃书,面对缪姝晗的重重攻势,不落下风。
距离听风小筑数里外的巷道中,单薄的身影默然肃立。
一身淡黄长衫,头戴月光石发冠,发冠上镶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光亮潋滟间,更衬的此人肤白如雪。
若不是能看到淡淡的喉结痕迹,都会觉得这是个绝色的女子。那副俊逸若仙的面孔,仿佛使整片夜空的星子都黯淡了一瞬。
然而,俊秀男子身周却插着十二面黑红色的大旗,无风自动,腥气扑鼻。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杆血迹斑斑的大幡,其上还有鲜血滴落。
在他的身前,南宫望右手持转经筒,左手持一串碧玺佛珠,口诵《地藏菩萨本愿经》∶“稽首本然清净地,无尽佛藏大慈尊。南方世界涌香云……”
一句句诵念声缭绕间,南宫望周身佛光大作,如同一抹骄阳,他手中的每一颗佛珠都如炬火般耀眼。这一幕很难让人相信,他的称号是“假禅师”。
“摄魂人”伶舟晴空,被南宫望一人挡在听风小筑数里之外,不得寸进。
而此时的李元逊和画卿笙,几乎杀红了双眼。
画卿笙手中符剑上的符印一一亮起,此刻的他化身符箓地图炮,对着李元逊就是一顿狂轰滥炸,实现了极为富裕的“火力覆盖。”
其中既有斩邪魔符、定身符、吐唾为江符、五雷十将符这些正统的道家符箓;也有诸多千奇百怪的如龙蛇符、迷雾符、炎爆符、地裂符、风刃符之流;还有加持自身的神行符、如意符之类,真的是让人不得不感叹一下资本家的罪恶。
但李元逊也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主,他能在凤歌继承者候选这条血与火的地狱中跋涉出一条登上凤歌首席的路途,又怎么可能是庸才,怎么可能会任由符箓的轰炸而无还手之力呢?
“起!”李元逊此刻的一切都变了,他的双瞳开始燃烧,一抹灿金色攀上了他的眼眸,那一双眸子炽烈如火锐利如剑,任何人都不敢直视这双眼眸。
难以言明的强横力量在他的身体深处爆发,他的话语坚定铿锵,带着无与伦比的威严。没有什么能够违抗他的命令,哪怕是神明,是至尊,是整个世界。
权柄颂歌·真言!
世界如铁幕,真相如话言。我以主宰之名,唱响序曲,拉开铁幕。世间人若恒沙微尘,几人为玉?几人为金?唯我,为真!
这是超脱于时之流转,凌驾其上的权柄颂歌!
“起!”李元逊断喝,但话音刚落,他却发现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扭曲,缓缓的变化,最终,成为一片虚幻的画面。一切都笼罩在一层稀薄而光怪陆离的幻影中。
李元逊双耳嗡嗡作响,嘴角泌出一抹血迹。
一片恐怖的雷霆自虚空成型,纷乱的劈向李元逊。
但就在这时,起风了。
一只蝴蝶的蝶翼卷起的微风也可能引发一场毁天灭地的飓风。而此刻的风却不按套路出牌,出场即巅峰,狂躁的不像话。凌冽锋锐而肆虐,像是要把人的皮肤刮开一般。
万千残红花瓣与落叶都被席卷而来,此刻它们似乎又被赋予了一次生命,在狂风中微微颤动着,像是蓄势待发的蝶群。
荒剑入鞘,八荒羽钧回到了完整。
同时,花瓣树叶也都飞旋起来,比那些利刃所组成不知大了多少倍的癫狂蝶群袭向画卿笙。
闲来深林拾落叶,逢敌飞花伴流星。
或许没人知道其中的奥妙。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其名字。
万树飞花。
飞花摘叶伤人,这或许就是世人公认的万树飞花。但李元逊却是挥剑起舞,穿梭在“蝶群”之中。
一面是符箓玄奥,雷鸣电闪;一面是阴阳两生,万树飞花。这样的一战,堪谓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