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河
。
许多华丽的画舫停在两岸还没开门,有一家眼尖的一眼认出了穆泽,热情招呼着:
“穆小公子这边请,今儿个这么早,要哪位姑娘?想听什么曲儿?”
“咳咳。”
穆泽尴尬咳嗽一声,瞥一眼身后睁着好奇大眼的小姑娘,
“今儿不听曲,带妹妹来喝杯茶,游游河。”
那小二也是个灵光的,当下点头哈腰对公输和说:
“我说早上怎么喜鹊在叫,原来是穆小姐您今日要来,小的这儿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外面风大,您快里面请。”
穆泽把小厮丫鬟都留在岸边马车上,带着公输和上了船。
公输和是真没“见”过画舫。
上一世,公输厘倒是带她坐过几次画舫听曲儿。
但画舫这个东西,最讲究的就是它的装饰摆设,闭上眼睛其实与渡船并无不同。
公输和是第一次得以仔细观看这画舫上的雕梁画壁,美轮美奂。
她开口,声音清灵动人:
“小哥哥,我想听曲儿。你就给我请个花娘吧。”
没等穆泽答应,她径直问:
“小二,有什么曲儿?”
小二满脸堆笑应着:
“小小姐您可真是找对了画舫。您问穆小公子,咱们船上的曲儿那在整个芙杨河上都是数得上的。您要听什么都有,尽管点。”
“行,去安排吧。”
公输和找了个位置坐下,倒比穆泽更熟悉自在似的,拍拍身旁位置,喊他来坐。
穆泽老老实实陪着妹妹坐了。
花娘啥的是绝不可能找的,但妹妹想听曲儿,就听。
虽然呃,画舫上的琴师和花娘,往往都是通的。
这些小事就不必告诉妹妹了。
画舫听曲儿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人家会做的事儿,可也不是什么有损闺誉的俗事。
哪怕祖父知道了,也是不会怪罪的。
吧。
穆泽家里管得严,平日根本包不起一艘画舫。
今儿不一样,带着小祖宗出来,临行前祖母给塞了私房钱,母亲也给塞了一把,就怕他没把妹妹哄好。
如今,他手握重金,十分大气地包下了整艘船,指挥说:
“开船吧,让我妹妹吹吹河风,感受一下两岸美景。”
公输和抱着瑟瑟发抖的手臂:……
我是真的会谢。
那么冷的天,吹的不是河风,是你的抽风吧小哥哥。
画舫缓缓驶出,两位姑娘婷婷袅袅抱着琵琶古筝来到内室,对两位贵客行礼。
“公子小姐想听什么曲儿?”
这二位显然是认识穆泽的,两个人四只眼睛飘啊飘得像粘在穆泽身上一样。
偏穆泽根本不敢搭理,怕妹妹看出什么,头呈现别扭状只看公输和,讨好地问:
“妹妹想听什么?”
公输和看着窗外景色缓缓后退,满眼的绿意萦绕心头。
是十足的新奇,又是十足的感怀。
她淡淡念道: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那就,随便唱两首咏春应景的吧。”
“是,七小姐。”
两位姑娘也算懂事,见穆泽那个反应就不再多言。
款款坐下,琴声倾泻而出。
与行船间的汩汩水声融为一体,叫公输和陶醉其中。
她痴痴听着,脑中又浮现出昨夜那张蒙了黑布的脸。
这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她自诩敏感过人,熟悉的感觉不会错。
自己现在还是过于依赖其他感官,看到样子反而不太有印象。
现在都有些记不清那人眼睛什么模样。
真可惜那人没有说话,声音她一定能认出来。
这人夜里来访是什么目的?
真是祖父说的采花贼吗?
他要抓的,是辅国公府家的女儿穆和,还是公输一族的女儿公输和?
公输和眼皮一挑,轻声问:
“小哥哥,什么是采花贼啊?”
穆泽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半张桌子。
公输和嫌弃不已往旁边挪了挪:
“小哥哥你好脏啊。”
琴师姑娘们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双双停了动作,连声唤人来伺候。
小二来收拾了半天,可穆泽外衣湿了大半,只能让船掉头回岸上取干净衣服来换。
穆泽咳嗽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把声音压得极低:
“妹妹无端端问这个做什么?”
公输和不明就里:
“不懂就问啊。为什么不行?你们都说昨日那贼人是采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