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书
舒明月拨开人群,向着李景文那里走去,中途注意到人群中间有一个灰白胡子老人,背着一口医箱,看来是个大夫。
此时他惊疑不定的看着李景文,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神情疑惑。
看到他,舒明月已经有了猜测,却不动声色的上前扶起李景文,她额头的伤口沾染了不少灰尘和汗水,再不处理,怕是要感染。
在一众或羞愧或愤怒的目光中,舒明月对大夫道:“老先生,先帮她处理一下伤口吧,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
李景文一看见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满脸的泪,嗓音嘶哑:“明月,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会怀孕,这不可能啊,你早上和我说的是真的吗?”
果然是这件事,看来是李景文请了大夫把脉,结果发现了她有孕一事,不巧被她夫君孙清源知道了,闹了起来,两家人都知道了。
舒明月帮着老大夫一起,还没说什么,人群里传出一道尖锐的苍老嗓音:“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早就知道她肚子里坏了孽种了,你滚,这里不欢迎你!”
说话的是一个衣着锦缎的贵气老人,正是孙清源的母亲。
说着话,上前来,扯住舒明月的衣袖往门外拉,还招呼自家人一起:“你们是死人啊!这种不要脸的事,被外人知道了,我孙家脸面还要不要了!”
几个青壮男子拨开人群,朝着舒明月抓来。
舒明月动都没动,一股压力以她为中心传了出去,周围人只觉好像泰山压顶,动动手指都困难。
“有事说事,别动手。”她嗓音清冷,白色衣裙翻飞,众人仿若看到了九天之上的仙人,竟一时真的不敢动弹。
见众人老实下来,舒明月收掉威压,几人在她清淡的目光之下,乖乖站回了人群之中。
只有那个老太太,依旧不依不饶,喋喋不休:“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这个下贱的女人,她和肚子里那个孽种必须沉猪笼!”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你着什么急。”舒明月只觉她满嘴污言秽语,十分难听,对孙清源道:“你自己娶得妻子,你自己不了解吗?就任凭你的母亲如此羞辱她?”
李景文还在处理伤口,闻言白着脸扑到孙清源身上,带着哭腔:“夫君,我不是那样的人,你是知道的啊,这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你相信我啊!”
舒明月本想将她的猜测告知众人,解了这桩误会,却见孙清源犹犹豫豫,坐视妻子被辱骂,见她扑过来,竟稍稍移了步子,仿佛很是嫌弃。
她便住了嘴,看这男人到底会怎么做,也让李景文看清楚他到底值不值得托付。
李景文扑了个空,差点跌倒,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张不久之前还对她关怀备至的脸:“清源?”
孙清源窘迫的看她一眼,犹豫半晌,他母亲上前拉开他,推着他的肩膀道:“事实确凿,难道这孩子还能是你的吗?你犹豫什么!”
孙清源在母亲的压迫下,终于道:“景文,你做下这样的事情,不适合再做我孙家的媳妇了,我们和离吧。”
“什么?清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李景文没想到,刚成婚的夫君,竟然在事情还没弄清楚的时候,就要与她和离。
清源母亲掐了他一把,不满道:“和离什么和离,她配吗?你得休了她!”
身后孙家众人也纷纷呼喝着,甚至有人回去取了纸笔来,想让孙清源当场写下休妻书,还有人讨论着镇子上还有哪个姑娘适合孙清源,就要拉他去相看。
李景文的家人脸色苍白的围住了她,试图将她带走,竟也是一脸羞愧。
李景文神色恍惚的看着这出闹剧,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盯着那不敢和她对视的夫君,他们的那些誓言,那些山盟海誓都不算了吗?
“清源,你真的不信我吗?”李景文目光中仍旧带着一丝期望,只要他还肯相信她,她就什么都不怕。
数息的尴尬难堪后,孙清源最终还是躲避着她的目光,一声不吭的写下了休妻书,他母亲往李景文身前一扔,带着人进了屋子。
李景文拿起那张休妻书,一字一句的从头看到尾,大笑出声,声音凄凉,一行行泪水顺着黯淡无光的脸颊落下,却怎么也浇灌不了那张枯萎的面庞。
屋里走出几个仆从,脸色难看,粗暴的拿着扫帚清扫院子:“各位请吧,老太太说不要污了家里的地方。”
舒明月朗声道:“孙清源,希望将来,你不要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进了屋子里每个人的耳中。
随后她一道灵力逼退那几个仆从,并未伤人,他们只是听从吩咐,就是正主,她也不能随意动用灵力教训人,这是修真界的规矩,除非罪该致死,否则不可轻易对普通人出手。
扶着李景文,出了这门,一行人回到了她的娘家,都是小镇上的人,倒是距离这里不远。
她不忘叫上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