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胜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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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廷邺直喊冤枉,他道:“不知陛下哪里听来的谗言,诬陷微臣,微臣对陛下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绝无半点私心,若有虚言,教我立刻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陈谦润定是在信中说了什么话,甚至还为陈靖出了点子,引导着陈靖步步紧逼地质问、怀疑他,越是此时越要镇定,孟廷邺在心里想,可以哭可以叫可以辩解,但不能唯唯诺诺,他不卑不亢抬头看向陈靖,模样已有些狼狈了,他道:“严卿此次去北疆,究是为何,陛下心知肚明,严卿真有大逆不道之心,他会答应陛下,毫不犹豫地去北疆么?他连自己能否活着回来都不能保证,哪里来的闲心敢去算计陛下您!”
孟廷邺满眼通红,不知是委屈还是激动,声音异常颤抖,却是十分洪亮,这是陈靖没见过的孟廷邺,他怔在原地,不知如何答话,只听孟廷邺接着道:“陛下要分得清亲、疏、远、近,饶是他瑞王和陛下传自同一血脉,可设身处地地为陛下办过一件事、分过一份忧么?陛下是君,他是臣,就是理所应当为陛下办的他都不曾过问,更不要说肝脑涂地、尽心尽力了。”
这话教陈靖听着不顺耳,他道:“何是为我办事分忧?”
面对陈靖的质问,孟廷邺毫无惧色,他道:“陛下是天子,为陛下分忧是臣子本分,是为国为天下,为黎民苍生!”
孟廷邺的反应完全在陈靖意料之外,说的也全是对的,陈靖开始想他是不是不该这般怀疑对他如此忠心的人,他又问孟廷邺:“国公说心里话,能看出来陈谦润有篡位之心么?”
陈靖用“篡位”二字,孟廷邺仿佛十分欣慰地笑了,两行泪水留了下来,边哭边笑道:“微臣请陛下想一想严卿,上原一别,多日不见,陛下是否想过他的难和他的苦,又是否想过瑞王不是一个人北上,他是和钟凝雪两个人,钟凝雪不仅视陛下为仇人,也视他严卿为仇人,两人相遇,要么严卿死,要么钟凝雪死,若是钟凝雪死,就是瑞王没有篡位之心,也定要拿我、拿陛下您送上黄泉陪葬的呀。”
陈靖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向后退了几步,盯着孟廷邺的眼睛道:“国公此话何意?”
“要是严卿和钟凝雪都能活着回来,严卿就不是陛下的人了。”孟廷邺一字一句道。
陈靖慢慢转身,不再看孟廷邺了。
“严卿是陛下您的亲人,生死与共的亲人,”孟廷邺道,“陛下问瑞王有无篡位之心,臣断不敢为讨陛下欢心胡言乱语,但臣属实担心瑞王,臣以为他是在帮钟凝雪除掉严卿,好报他的王妃钟凝雪的仇。”
陈靖背对着孟廷邺若有所思,一言不发。
孟廷邺接着道:“我不知陛下听了怎样的话,因这话误会我、误会严卿,陛下倘若执意相信谗言,我百口莫辩,但求陛下万万不可因此迁怒严卿。”
孟廷邺道:“除掉钟凝雪,重在严卿。”
陈靖慢慢转身来,问孟廷邺道:“你不是说钟凝雪死了,瑞王必定来攻打上原么?”
“倘若害死钟凝雪的不是严卿呢?”
“丹陵,羌可达,史文玉。”孟廷邺道,“瑞王想离间我们的关系,无非是为以后打上原打好基础,又或是为严卿。”
陈靖却不认同,他打断了孟廷邺,道:“我怎么觉得瑞王怀疑刺杀安乐公主事件是你指使的,所以才……才这样。”
到底怎样,陈靖只字不提,孟廷邺从他的隐瞒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他自然不会主动去问陈靖不愿、也不会说的。
“谭舒,”孟廷邺道,“瑞王真怀疑我,定是仔细地去查了,定也查到了谭舒,最危险的应该是谭舒。”
陈靖问道:“谭舒现如何了?”
“无事就是无事。”
陈靖点了点头:“谭舒办事我还是信得过,有不留痕迹的本事,他若及时回去北疆,陈谦润找不到他的证据,便不会无端去怀疑他。”
此时二人都渐渐平静下来,孟廷邺仍然跪在地上,没有陈靖的准许,他不能随意起身,便又开始一轮新的解释,不同方才,他语气平和道:“我猜是陛下从瑞王那里听得一些风声,受了他的蛊惑,将本该对准敌人的矛头对准了我和严卿,目的是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
陈靖没有愠色,他平静问道:“你是猜到瑞王在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吗?”
孟廷邺老实摇头:“微臣还没那个本事。瑞王既有此意,怎会轻易就教人猜到他用了怎样的计策。”
“你说的对,”陈靖仿佛在自言自语,“我要分得清亲疏远近,我是大楚的天子,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我谁都不能怕,我谁都可以怀疑,但绝不能怀疑严卿,他为我做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做不来的。”
陈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孟廷邺知道他说的话,陈靖全都听进耳朵里去了,不过该添油加醋的还得继续说,孟廷邺垂下头,像是在自我批判,又像是无可奈何,他道:“陛下若是相信那没有根据的栽赃陷害,此时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