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还有这等好事？

此话一出，全场惊骇，众人别说吃饭，连呼吸都快忘了。

楼春盈拿出两锭银子晃了晃，又说：“姑娘按年资，每人每年领二十两银子，不满一年按一年算，另挑首饰两件。工人领三个月工钱，从今往后，各自安好。”

她本以为这番讲话会让所有人感激涕零，结果大家宛如石化，毫不激动。

“怎么？都不想走？”她疑惑。

云芝凑到她的耳边，悄声说：“楼妈妈，大家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哪能说走就走呀？”

楼春盈恍然大悟，她竟忘了还有卖身契这玩意儿，她朝云芝使了个眼色，吩咐：“你去给我取来。”

不多时，云芝便抱着一个木盒子回来了。楼春盈打开，盒子里面存放厚厚一沓卖身契，上面几张的字迹还透着墨香。

“端盆炭火来。”

云芝惊讶：“楼妈妈，您要做什么呀？”

楼春盈苦笑：“我要积点德，我怕遭报应，快去。”

云芝再次去而复返，放下火盆后退至一边，脸上的茫然不比其他人少。

楼春盈取出第一张卖身契，唤：“方莲心。”

无人应答。

“方莲心！”

“在！”

一抹倩影快步走来，楼春盈向来人看去，方莲心约莫十八九岁，面容姣好，只是眼中堂皇之色尽显，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方莲心被卖到满园春不过八九个月，是最新的一批姑娘之一，楼春盈夹着那张卖身契扔进火盆里，薄薄的黄纸瞬间燃烧殆尽，灰烬落到方莲心的脚边，她还迷瞪瞪地伸手去捡。

“捡什么，都烧成灰了，过来拿钱，然后去吃饭！”楼春盈摆出凶狠架势，嘴里却说着最心软的话。

方莲心平时被呵斥打骂多了，看楼妈妈动了脾气，赶紧抓起银子就想离开。

“首饰没挑呢！”楼春盈提醒。

“不要了不要了，谢过楼妈妈！”方莲心连忙摆手，似乎那不是首饰而是烫人的火炭。

楼春盈随便抓起两件首饰塞给方莲心，说：“又不是只给你一个人，其他人也有。”

接着她看向众人再次说道：“这青楼我是铁了心要关，这些东西你们不拿也得拿，我留在身边心神不安！拿了钱吃了饭，烧了卖身契，我们就此两清了，过去的怨恨可千万别算我头上。”

话音刚落，几个伙计走上前，讨好着问：“楼妈妈，我们那三个月工钱也是真的吗？”

“当然。”

楼春盈如约付了三个月工钱，几个伙计咧着嘴，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到这一幕，其他伙计立马一拥而上，生怕晚了一秒楼春盈就要反悔。

领钱的人多了之后气氛稍微轻松了些，得了“失业赔偿金”的人心情大好，桌上的散伙饭也变得美味起来，楼春盈满意一笑：“下一个是谁？”

这时上来了一个姑娘，小声地报上名字：“江小小。”

楼春盈翻出江小小的卖身契，年资四年，她便取出八十两银子递过去，又将卖身契毫不犹豫地烧了。

对方用手帕包起银子，挑了一把珠花簪子和一只玉镯子，正踌躇着要不要带走，楼春盈爽然一笑：“喜欢就拿去吧！”

江小小连声感恩道谢，其他姑娘见状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涌上前来，毕竟赎身还倒发银钱首饰的事情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碰上第二回，那几箱珠宝首饰要是慢点可就被人挑剩下了，想到这谁还坐得住？

楼春盈松了口气，看来这破店终于能关了。

第二天，姑娘和工人们陆陆续续离开满园春，临春街上再一次掀起八卦的狂潮，街坊四邻甚至在传楼春盈中了死去冤魂的诅咒，非得散尽家产才能破解。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这恶毒的老鸨为何会突然大发善心，遣散姑娘们不算竟然还倒发钱！

楼春盈没去管那些流言蜚语，反而一大早就从后门离开了满园春。

发完遣散费之后，老鸨的宝库里林林总总还剩下约莫七八百两银子，她一并收进箱子里，命人拉到了城外的观音庙。

昨夜她让云芝细细回忆了这些年在满园春离世的女子都有何人，记下名字和年资，以她们的名义在庙里捐了香火，上了供，左右花了不过二百两。

剩下的银子她本想捐进庙里，却被僧人拒绝了，原因对方没详说，但她多少能猜到些，她只好又带着剩下的钱回到城里。

途经县衙时，她忽而灵光一闪，转而朝县衙大门走去。

她本想求见知县大人，可对方不愿见她，估计是她恶名在外，连知县大人都心生厌恶。无奈，她便拜托衙役帮忙传话，说自己要给峦城捐点钱。

衙役听完很是意外，丝毫不敢耽搁，再次通报后知县大人便派了范县丞来见她。

楼春盈微微施礼：“见过范县丞。”

范县丞伸长脑袋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