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夏夜

许晴也许永远都忘不了那天了。

除了心跳声，她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陈乐亮亮的眼睛，她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事物。她看着陈乐一步一步走近她，试探性的俯身，然后轻轻贴上来与她接吻。

心跳的很快。

她闭上眼睛。

暴雨之中，她们在小店的暖光下亲吻。

许晴轻轻向外推陈乐。

陈乐顺势退开。

两个人在沉默中对视，用表面的平静遮挡着内心的汹涌。

“这次来，你不走了吗？”许晴率先打破沉默。

“我……”

“你先别说。”许晴抬手捂住陈乐的嘴。

“想清楚再说，好吗？”

陈乐似乎也没准备说什么。

许晴于是又缓缓把手收回来。

她不敢听。

她害怕陈乐说是。

为了她们的爱，让陈乐献祭一生，放弃毕生的追求与信仰，她不愿意，也不想要。

她害怕陈乐说不。

她害怕她再次离开，一去不返。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许晴心里一惊，抬起头来。

背包客浑身仍是湿漉漉的，眼睛却亮晶晶的。

“我们一起去找自由，你愿意吗？”

一起走吗？

听起来真是浪漫呢。

也许她可以和陈乐去看曼哈顿悬日，也许她可以和陈乐在海边饮酒，也许她可以和陈乐参加一场盛大灿烂的演唱会，在喧闹的人声中拥吻。

好像世界上只有她们两个人。

但是一辈子都这样吗？

她好像还没有想好。

“过几天吧。”许晴说。“过几天，我给你答复。”

“好。”

“店长，今天还要营业到很晚吗？”

“不了。”

“今天要早点休息。”

“因为你来了，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不是吗？”

而且，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不是吗？

小店的灯再次熄掉了。

她们两个人睡在熟悉的床垫上，面对着面看着。

在之前的许多个晚上，她们是害怕对视的。

害怕对方发现自己偷偷观察的目光，害怕对方从自己的眼睛里读到情愫。

许晴的眼睛是漂亮的狐狸眼，陈乐很喜欢看。

许晴望着陈乐的桃花眼，笑起来。

“我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爱的人也爱我。”

“陈乐，我现在好幸福。”

陈乐于是抬手搂住许晴。

许晴顺势钻进陈乐的怀里。

熟悉的香味让她感觉很安全。

“店长晚安。”

“好。”

许晴仰头，在陈乐的唇瓣落下一吻。

“晚安吻。”

“陈乐，晚安。”

坏心眼的许晴于是贴在陈乐怀里，听着陈乐胸腔里那颗心发出来的声音。

怦怦，怦怦，怦怦……

看来某人今天很难睡着了。

好吧，其实她也是。

仍旧是夏夜，空气明澈。天空干净的可以看到星星，仍旧是微风，蝉鸣，窗边摆动的晴天娃娃。

她们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安静中，许晴抬起头来望向陈乐。

陈乐垂眼看着她。

月光轻柔，她们都看不到对方脸上的绯红。

于是陈乐轻轻吻她的额头。

“快睡吧。”

怦怦，怦怦。

真是讨厌。

这样怎么睡的着？

不过陈乐为什么喜欢她呢？

要不要问？

许晴紧张起来。

她闭上眼，睫毛颤颤的。

如果，今天，陈乐想对她做些什么，如果她拒绝，会不会陈乐就不爱她了？

她身上没什么可图谋的，她知道自己有多么不堪。

陈乐盯着她颤动的睫毛看。

“店长，我睡不着。”陈乐开口。

许晴有些紧张起来。

“你可不可以……”

许晴睁眼，抬头看她。

如果陈乐想，她是可以的。

只是那似乎是她唯一的价值了。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呢？”

许晴一怔。

“我想了解你多一些。”陈乐说。

“你愿意吗？”

“我……我以前不光彩。”

许晴把头抵在陈乐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