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梦……昏沉……

下坠，抬起眼眸看到的是碧蓝的海水，海水再上面是蓝色的天空，混合着层层叠叠软绵绵的白云——那是温暖的好像在妈妈的肚子里一样的感觉。

秋茉莉迷迷糊糊的，她沉睡在亚斯塔禄喂给她的魔药而构筑的梦境之中，她下意识地蜷缩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化为了水，和海水一起晃动，舒服地让秋茉莉想要一直睡在这个梦境之中。

直到有谁轻柔地唤醒了她。

“殿下……殿下？”

把秋茉莉唤醒的，是亚斯塔禄温柔的面庞，和亚斯塔禄微微带着沙哑的声音，纯白的女公爵手上正捧着一盆清水，见秋茉莉醒了过来，亚斯塔禄温柔地单膝跪在床边，捧起了半满的小盆清水，“还请洗洗脸，我们该去婚礼彩排了。”

“……”秋茉莉睁开半迷蒙的眼睛，她半趴在床上思考了半天，思维才反应过来，她现在不在人界的高层住宅，睡的床也不是棉麻柔软的布料，而是由丝绸和“云层”作为材料的床，她失去了和暗恋的天使见面的机会，现在她的身份应该是……被地狱大魔王掠夺而来的新娘，或者公主什么的。虽然用公主或者新娘这种词语形容自己有点自恋啦，但是在想起她是由路西法掳来的时候，秋茉莉居然不合时宜地想起那种童话故事里被恶龙抢走的新娘或者公主，她完全没有给自己贴金的意思。现在，秋茉莉微微叹了口气，“啊没错，我现在身处地狱……”

手臂支撑着身体，坐在床上的秋茉莉爬了一两步到亚斯塔禄旁边，纤细雪白的手指插在冰冷的清水中，秋茉莉胡乱地洗了一把脸，然后亚斯塔禄像是变魔术一样的把手上捧着的水盆连着清水一起变没了，接着，亚斯塔禄侧坐在床边，纯白的女公爵拍了拍手，于是，那些婀娜美丽的好像盛开在尸骸上的玫瑰一般的魅魔们从黑暗处缓缓而来。

成群结队的魅魔少女们温顺地低下头，手中捧着或是金丝编制的裙子，或是戒指，或是发饰。美丽的好像“恶之鲜花”的魅魔少女们是亚斯塔禄精心挑选的，这些魅魔少女们性格温顺，且聪慧，已经教导完美的魅魔们将是秋茉莉未来的侍女。

见秋茉莉眼神忧郁而空洞，完全没有一点波动的表情，亚斯塔禄那苍白的手指上是黑色的尖锐指甲，带着尖锐指甲的手指指腹上卡着一面薄薄的镜子，亚斯塔禄扭着腰将镜子放到秋茉莉的面前，“来吧，从今天开始，您将是整个地狱最美丽的女性。”

——刹那时，身着黑裙的魅魔们隐藏入黑暗，一片漆黑的万魔殿之中，就像是舞台上的打光照在了秋茉莉和亚斯塔禄之间，连带着那张由玛门献上的小床也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照射进去了。

秋茉莉疑惑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光，她抬起头想要寻找光的来源，下一刻，亚斯塔禄松开了卡在指腹之间的镜子，苍白的手指握住了带着粉色的白肤少女的手腕。只感觉脚心一片冰凉的秋茉莉像是被亚斯塔禄的手指带着翩翩起舞在旋转的人偶，她被亚斯塔禄牵着手，穿过带着香味的纱帘，“首先，是魔王陛下赠予您的裙子，日与月的光辉也不敢和您比美……”

身上原本希腊式的希顿变为了黑色的，修着金线的裙子，这条帝政风的长裙不知何时穿在秋茉莉的身上，她能感觉裙摆在脚腕之间翻飞的弧度，金色的丝线泛着光，配合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惨白光芒，此时此刻被亚斯塔禄带着翩翩起舞的人类少女披散着黑发，像是一尊没有意志的人偶。

“然后，是玛门献上的黄金首饰，虽然铸造成了骷髅的模样，但您要知道，在地狱，骷髅是鲜花也比不上的标志，这黄金的王冠，承托的您更像是地狱的公主啊。”

细碎的翅膀，是黄金的蝴蝶，位于正中心的骷髅，是黄金的尸骸，像是花冠一般的王冠，让秋茉莉感觉肩膀沉重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发丝缠绕起了黄金的王冠，偏偏旋转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像是玩偶一样被装饰了起来。

“丝履最是奢华，唯有最柔软的绸缎，才能被您使用，奢侈是地狱的习惯，您要用满城的玫瑰做您的香水，您要用最好的绸缎做您的衣裙，奢侈是人类的罪，却是恶魔的德，现在，您再将那些奢侈的首饰穿戴好——婚礼的演习就要开始！”

猛然被亚斯塔禄搂住的秋茉莉被搂着腰，和亚斯塔禄亲密地贴合着，像是舞蹈的最终，眨巴眨巴眼睛的秋茉莉猛然被拉起，又被推着穿过万魔殿的层层雕塑和纱帐，终于见到了由路西法维持的天幕：这是秋茉莉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地狱。

黑色的建筑蔓延不断，飘浮在半空的万魔殿由世界巨兽利维坦驮着，地狱的地面起伏蜿蜒，像是永远看不到边界，而黑色的建筑之中混杂着的金红色，那是岩浆，鼻腔之中满是硫黄的味道，涨红了脸的秋茉莉捂着鼻子，她才处在万魔殿的大殿之中，依稀见得那些地狱的真正景色，就难受恶心得想吐。

见秋茉莉这副样子，亚斯塔禄温柔地伸出手，拍打着秋茉莉的后背，亚斯塔禄温柔的声音无情地宣告着事实：“您以后要在这个世界永远地待下去，您会习惯地狱的味道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