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真小人

楚寒绫也不说话，安然落座。

“栗荀呢？”慕容青喝了一杯酒，突然问道。

慕容羽淡然一笑，“大夫说栗荀不宜见风，所以在房中用饭，就不出来了。”

“也好！”慕容青笑笑，自顾自夹菜吃饭，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

正吃饭呢，荀王府的管家进来了，禀告道，“王爷，睿王府的大管家带着护卫将梨园班子送过来了，您看安置在哪里？”

“安置在北苑吧！”慕容羽略一思忖，便回道。

“是！”管家得了命令，立即转身去了。

慕容羽转头看着慕容青道，“睿王兄，我听说你家齐大公子有意把梨园班子送到宫里去给陛下唱戏，逗他取乐。陛下这两日也受了风寒，正是无趣养病的时候。你如今把这梨园班子给我送过来……”

“怕什么，即便你不跟他抢东西，他不也一样对你防备忌惮么？！”慕容青说的十分坦然。

楚寒绫闻言哼了一声，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神色间也确有不屑之色。

慕容羽眉头微动，看了看楚寒绫，后者对他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他这才笑道，“怕自然是不至于，只不过如今是多事之秋，我既然要谋划大事，自然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毕竟这种时候，麻烦越少越好，不是吗？”

“你倒是看的清楚。”慕容青嗤笑一声，又夹了筷子菜，这才若无其事的道，“放心吧，即便他如今想找麻烦，那我也是首当其冲。毕竟我让他接连丢了脸面，他心中怕是已对我恨得咬牙切齿了。不过他如今应该也没时间找你我的麻烦，宫里太皇太后逼得紧，这厢威武侯又虎视眈眈，他如今正自顾不暇，我们也正好趁机多喝两杯酒。”

慕容羽闻言略微思量便道，“其实说起来他也不算是栽了跟头，毕竟他虽不喜游霞郡主，却好歹一心想博贤孝的名声，如今为了让太皇太后高兴，他连自己不喜欢的女人都娶了，可不是孝顺道了极点么。再者说，威武侯此番虽是挑衅，却也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机会。以前他若是动威武侯，名不正言不顺，说不定还要背上一个残杀忠良的后世评说。但如今威武侯自己行事太过挑战皇权，却正好让他扣一个蔑视天威的罪名。”

“那也要他真能灭了威武侯满门再说，否则一切便都是空谈。”慕容青撇嘴，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豪情。

往日里这些话他总是惴惴，心中虽有这样的意思，却半分也不敢说出来让人知晓，久而久之压在心里，多少让他觉得喘不过气。如今有个人与他同仇敌忾，又有一样的心思报复，让他可以一舒胸臆，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慕容羽点点头，也觉得他说这话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不由得心中也是一阵激荡。

他虽然一直对皇位没有什么觊觎之心，以前在京城中生活也多是为了保全自身，从未想过要朝那九五之尊的位置靠近。若非是慕容天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他宁愿这样做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潇洒一生，也不想牵扯进朝中风云诡谲之中，为了守住一个虚妄的位置耗尽一生。

可他慕容羽却也不是怕事之人，既然宫里那位无论如何也不肯信他没有威胁，那他就算是威胁他一次又能如何。

“慕容天能隐忍潜伏多年，一举在夺嫡之中胜出，而且还能欺瞒所有人耳目，此人心计智谋决不可小觑。我们如今这些不过是小打小闹，伤不了他的元气，即便他舍了一个皇贵妃的位置迎娶游霞郡主，也不过就是宫里多了一个女人而已。我们能利用威武侯给他制造压力，他自然也会想法子将这种压力转嫁。他不仅是老狐狸，也是个真正的小人。我们与他对上，却还要仔细筹谋一番。他若是不反击则已，一反击很可能便会让我们毫无还手之力。别忘了，他如今还坐在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上。”楚寒绫沉声缝隙道。

慕容青点点头，慕容羽却有些不以为然。

“慕容，你也不要觉得我们这两次轻易就将他制衡住，便生出轻视之心。别忘了，我们也算是出其不意。之前他虽然忌惮你们，处处提防，却并未真正将他们看在敌对阵营，所以才让我们有了可趁之机。可如今我们既然有所行动，他自然也能感觉到我们心意的变化，于他而言，只不过是这种潜在的威胁被放在明面上来了而已。要知道，任何肉眼可见的危险，都不能称之为危险。”

“你说的对，是我太过轻疏了。”慕容羽被教训了一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老老实实的道。

楚寒绫噗嗤一笑，看着两个正襟危坐的人，“你们俩现在倒像是在学堂里听先生讲课一般，这样子莫不是还要给我行个师傅的礼了？”

“你随口几句，竟比我们这些浸润朝堂多年的人还看的清楚，便是叫你一声师傅，你也当得起。”慕容青认真道。

楚寒绫摇摇头，“你们眼界胸襟都在我之上，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更重要的一点楚寒绫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们的心态。

他们依旧把自己放在一个臣子的位子上，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