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
还有脸说。”
虽说面目黢黑识不出人样,但从那个方向出来的,唯有竹宗长老。
那人缓缓转身,胡子是百年仙气所成,浓缩一身修为,软弹如糖丝,坚硬如钢筋。
他白花花的胡子翘起,横眉冷竖,身上的火焰燃烧似他的怒气。
“我就知道我不在,你们准闯祸。”
蒋年年和郑鱼赶忙退一步,独留李瑛在前,他左看右看,回头翻了个白眼。
竹宗长老扬手一挥,身上火焰消散,白衣青袍道骨仙风,脸上灰尘褪去,露出一张熟悉至极的脸。
“老章!”
三人张大了嘴,异口同声整整齐齐。
试问老章为何而来,系统说,老章的执念太深,他们检讨一日未写好,他便一日都不肯罢休。
宗门大会前,天玄派弟子们皆需下山修行,降妖除魔,行侠仗义,作为附加题。
竹宗一行人也不例外,但主线任务捉妖,隐藏任务重建家园。
于是便有了街上,蒋年年摇着铃铛,桌上一排卦和命签,旁边立着一杆旗,上面写着算命二字。
“来一来算一算,正宗的算命,包算包满意。财运事业姻缘家庭皆可算,算少了免费,算准了双倍。”
街头的郑鱼把脉,街尾的李瑛杂耍,街中的蒋年年靠天吃饭。
头一次见着小姑娘算命,一油头粉面的老爷挥手轿子停下,他掸了掸衣袖上前,望着小姑娘一张娇俏小脸。
心中色念涌来,背着手来到桌前,色咪咪看着她,许是平日里这事干太多了,身边的小厮马上心神领会。
“咳咳,我们老爷要算姻缘。”
客人便是上帝,客主来,蒋年年面目带笑,伸手示意他请坐。
那老爷油脂厚大的屁股坐在板凳上咯吱响,他那贼眉鼠眼直勾勾盯着蒋年年。
“小姑娘,你是哪里人呀。”
“玄山,天玄派。”
她握住那人的指间,指甲缝里还有油渍,空气中有股若隐若现的猪肘子味。
“天玄派,嗷~是个小仙女呀,法力定高深,怎么来这摆摊了。”
“老爷说笑,我武艺不精,宗门近日失火,急需用钱重建。”
她强忍着反胃,细细看着掌心纹路,谁知那手指竟挑起挠了挠她的手。
“这样啊,那不如跟着我。”
他突然反握住少女纤细嫩白的手。
却不曾见手心凝聚一团力,足以将他震飞。
年年面不改色,平静地望着那只咸猪蹄,是剁了呢,还是废了呢。
“放开那个姑娘。”
热闹非凡的集市中,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蒋年年转头,看看是哪个好心人,只见一个小和尚指着那老爷奔来,那和尚长得眉清目秀,正气凛然,
被咸猪蹄握住的少女忽然定住,直直望着眼前奔来的小少年。
那和尚,像极了一个故人。
青衣和尚气喘吁吁跑来,还讲着那佛门规矩,立掌于胸前,“施主,莫要欺负这位姑娘了。”
可那施主不领情,手是松开了,但他轰然站起,骂骂咧咧道。
“臭和尚,滚一边去。”
“不行,贫僧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姑娘被你欺负了去。”
眼见着那老爷挥挥手,一声令下家仆一涌向前,他叹气深深鞠一躬。
“贫僧失礼了。”
蒋年年手中气力都聚好了,只待那家仆近身,谁知看着赢弱不堪的小和尚动作比她还要快,三两下赤手空拳将家仆打到在地,抱着身子哀声连连。
小和尚又鞠一躬,面色窘迫,未想到人间道里的人那么几下便不行了。
“真是失礼了。”他看向那油头粉面的老爷 ,上前想继续说理,他实在不忍动手。
刚好嚣张跋扈的人此刻屁滚尿流,没坐上轿子就抱着脑袋逃,等离远了跑到转角才敢大声喊一句。
“你等着,我找别人来收拾你。”
小和尚愁满满,他真不想再打人了,师父说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不准打平民老百姓。
他低头见那姑娘一直盯着自己,跟个呆木头一样,可能是吓傻了吧。
他轻轻挥手,“姑娘,你怎么了。”
蒋年年定定地望着眼前神似故人的小和尚,眼眶不自觉中红了,她眨眼泛起一点泪。
察觉到失态后,她浅浅勾起酒窝,“无事,敢问小圣僧哪里人,姓甚名谁。”
小和尚挠头,“姑娘说笑,我还担不上圣僧的称号,我叫悟明,乃清佛门弟子”
原来是邻居清佛门,小和尚那笑容朴实阳光,眉眼弯弯与故人更像了。
高俨,与她捉萤火虫的小伙伴,仿佛这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