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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了早朝,江之深又拦住了宋越婠。
经过昨日之事,宋越婠无法不对旁人起疑心。她虽然信得过江之深的为人,也估摸他在昨日之事里顶多算个棋子,但如果不是他,宋越婠也不会被下套。
不是江之深。
也不太可能是那个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蠢世子辛儒来。
难道是辛佚傥,欲擒故纵之术?
当然不可能……所以唯一的黑手便是那表里不一的纪仙瑶了!
她这招可真高明,利用江之深把她请到明日斋,给她和江之深下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有媚药催动……堂堂世子和太师千金公然目睹这私情。
到时候,她宋越婠便名声大噪了。即便将来对峙公堂,她还不能把纪仙瑶如何,毕竟邀她出门的是江侍郎自己。
全京城谁不知道纪仙瑶是皇后看中的太子妃人选,恐怕连纪仙瑶自己也认定了这个可能。所以一看到宋越婠这个京城第一美人和太子殿下走得近了,就沉不住气了。
以往宋越婠和纪仙瑶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算了,可现在她主动对她下狠手,还敢觊觎她已经烙印的男人,就别怪她宋越婠心狠手辣了。
宋越婠眉开眼笑地看着来人。
“江侍郎,有事?”
“昨日……”江之深反复斟酌,可惜还是无颜开口,“我……”
眼见江之深那副又自责又羞愧又一言难尽的别扭样子,宋越婠心里那仅有的一点儿不开怀也释怀了。
“昨日便是个误会,下官虽然入礼部区区数月,但对江侍郎的为人十分钦佩,下官深信昨日并非江大人有心为之。”
江之深顿了顿,僵冷的胸口有一股暖意逐渐化开。
“下官只记得侍郎大人以身犯险,为了帮下官被陛下斥责。江大人与下官都是性情中人,正所谓同病相怜更应当惺惺相惜,你说是吧,江侍郎?”
她说完,竟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这一眼,如同冗长冬日里的第一抹阳光,让千里冰封终于开始逐渐融化。皮相之于江之深,只是符号,他从未觉得宋越婠美,直到今日,直到此时。
她的胸襟和气魄,如此与众不同,仿佛春日暖阳直抒胸臆。
“是,宋郎中说得是。”
……
近几日,只要下了早朝,宋越婠便会飞快回府沐浴更衣,擦脂抹粉打扮得漂漂亮亮后,哼着小曲儿欢欢喜喜地出门。
这小女儿家娇羞的模样,分明是堕入爱河的表现。宋御史摸着小山羊胡子,联想到几日前下了朝,江侍郎便把婠婠不知接往何处。
而他家姑娘回来后,就开始不正常了,一个人傻乎乎笑,用膳笑、喝茶也笑……
第二日下了朝,江侍郎又等在殿外和婠婠絮絮叨叨说了什么,婠婠离开后江侍郎还恋恋不舍地瞧了她背影许久。
分明就是郎有情来妾有意啊!
宋量目送宋越婠欢喜出门后,思索起宋、江两府结亲的可行性……他只是区区御史大夫,对方是鼎国公嫡子,自个儿又身居礼部侍郎,按照品阶也应当是他宋府主动上门提亲。
宋御史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大事,但今日为了婠婠的幸福,他决定豁出去了!
……
宋越婠丝毫不知道他爹正在精心为她操办终身大事,每日下了朝便欢欢喜喜去往明日斋……她简直爱死了陛下每年将辛佚傥“逐出宫”一个月的风格。
“对了辛佚傥,你每年这个月都做些什么事啊?”
她双手捧腮,两只眼睛盛满星星,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他。明明江之深比辛佚傥还要美上三分的,可她的眼里怎么只有他啊……
辛佚傥正在沏茶,听到宋越婠这么说,露出促狭笑意……是了是了,正是这种眼神,每当辛佚傥这般笑,梓台的眸子和太子的脸就重叠在一起了。
开始在意他的过去了,嗯,不错,有进步。不过胆子也越来越大了,以前还要装模作样叫几声“梓台大人”,现在竟敢直呼其名!
“一开始,只是借此机会学习如何身无分文在民间生活,后来渐渐长大就开始逐渐培植势力……”
想不到这个太子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那你身无分文时,吃什么?住哪里?”
闻言,辛佚傥放下瓷碗,神思悠远……
他那时除了一身干净衣裳一无所有,还好父皇不够狠心,留给他一把匕首防身。为了下一顿有着落,辛佚傥只好用父皇御赐的匕首上山砍柴,然后下山换银子,这才让自己不至于饿肚子。
前几日因为技术不娴熟,他甚至不能砍到足够的柴换银子买吃食。后来他技艺涨了,有了多余的银两,才终于能够住上客栈,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
那一年,他不过八岁!
后来几年,财富有了,他又开始培植势力,在京城各大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