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去死吧！你去死吧！”

教事嬷嬷发疯似的尖锐地喊叫着，十指刚好握满夏昙细弱的脖子。

一口气吊在嗓子眼，年仅十岁的夏昙哪里扭得过嬷嬷的力气，攒动的小身板徒劳挣扎，她张大嘴巴，翕动的鼻翼拼命呼吸。

没有气，没有气，她觉得胸腔堵涨得慌，她是不是要炸了。

“求求你，快死吧，快死吧，孩子，哦——别怕，很快，很快你就解脱了！不要恨嬷嬷，嬷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一个人去吧，不要怕，啊。”

夏昙绝望地盯着屋穹，此时她要多绝望有多绝望，没有人来，没有人能救她，她在绝望的等死。时间仿佛过了好久好久，死亡还未降临。树上的蝉鸣、叽喳的鸟叫、讨厌的嬷嬷的声音却突然一下全都消失了，周围变成一个安静的世界，安静到她能听见她急促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夏昙脑子想到好多好多事好多好多人，形形色色的画面像图纸，一页一页地飞速闪过。她看见了爹爹，还有娘，娘偎依在爹爹怀里，温柔向她招手，“香香，快过来！”爹爹也在喊：“韧香——”

夏昙眼眶嗖地就红了，所有的委屈害怕全汇聚于胸，她想喊爹、娘，但她只是张着嘴——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爹！娘！夏昙慌乱地伸长手，看着越来越模糊的父母，她拼命想抓住点什么。

爹！娘！等等韧香！不要把韧香丢下！爹！娘！韧香害怕。

咦，是哪儿来的黑色萤火虫？

夏昙的眼前突然出现一粒粒黑色萤火虫，它们成群一闪一闪在夏昙眼前慢慢移动，夏昙还没弄清楚那是什么，意识就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