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皇后遗梦

执剑之事便这么平息下来，只因渊国也从未有规定女子不可执剑，又因白玉剑本身只为观赏之物，惠嫔她们再闹腾也不敢将错怪罪到顾青澜头上，便只能悻悻做罢。

折腾了一整天，郁冰初便也早早入睡了……

朦胧恍惚之间，她似被一缕温暖的烛光唤醒……

烛光尽头，隐隐约约站着一个清瘦的少女，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之下晶莹剔透……

不多时，少女忽地传来一声轻柔娇笑，向郁冰初伸出修长玉臂：“你来了……”

眼前之人秀雅娇美，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肌肤白皙，神态静谧，桃腮带笑，说不尽的绝美可人。

沉醉于女子倾城容貌之时，郁冰初忽地清醒过来。

眼前之人的容貌……不就是她如今的样貌？！

那么眼前之人难道就是……

她朝着郁冰初的方向看来，平静道：“你好像见到我一点都不惊讶？”

郁冰初听到这话，心里动了动，她恭敬道：“你就是……郁皇后……？”

郁皇后眼中闪过淡淡柔笑，点点头道：“我是。”

郁冰初微微一怔看着她，“那你……那天在天牢里……”

她忽的视线似闪过一丝黯淡，朱唇微微抿起：“那日我万念俱灰，在进天牢之前便已在唇角沾毒，只是未曾想到，亦或是我对这世间尚有留恋，现在便被困在这灵魄河岸……”

郁冰初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开口道：“你死了……这么说我会附身于你的肉身，这也是因为我在现代已经……”

郁皇后看出郁冰初的心情，她拉起郁冰初的手：“这也许便是上苍之意，我这世尚未完成之愿，便要交由你去为我实现罢。”

郁冰初听到这话，疑惑道：“你这世尚未完成之愿……”

她面上神色有些复杂，握住郁冰初的手道：“你可愿意听我说？”

郁冰初轻轻点了一下头，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愿意，您请说。”

她微微垂眸，视线沉静，但依旧淡淡笑着：“我这辈子过得太匆匆，往事如过眼云烟，但如今念起来，却知自己犯下了多少错误……”

“我年幼时被太皇收养，但生性贪玩，留恋世外，在十二岁那年便以公主之名养于钦州鹿城。”

“只因我与太皇并无血缘关系，但因得太皇偏爱受封公主已是破本国先例……”

“再者我与当时的几位皇子公主关系较好，宫中忌惮我的人便多了，太皇无奈便将我送出宫保护起来。”

“原本我以为我可以无忧无虑地远离皇宫，在那遥远的钦州嫁与如意郎君，过好自己想要的生活……”

“只是天不从人愿，十五岁那年我被刚刚封为太子的顾青澜接回了渊城，并在第二年太皇便病逝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国君亦不可终日无后。”

郁冰初愣了愣，自个儿琢磨着道：“所以……顾青澜才一直会说当年是他为了自己私心害了你一生……所以他才那般……”

郁皇后说着，苦笑了一声道：“我当时最大的错误便是没有与他说明心愿，亦没有分清楚，君王与臣民的身份，不管他给我多少宠爱，他都不再是那个被我整日欺负的爱哭鬼六皇子了……”

爱哭鬼？

郁冰初忽然想起思秀宫走火之前做的那个梦，原来梦里的那个爱哭鬼就是顾青澜……

郁冰初微微一怔，面上神色不明，她打量着郁皇后，斟酌着道：“所以，你很后悔嫁给了他是吗？”

她蓦然地摇摇头，笑了笑，随后道：“我这第一愿，便是愿今后不再负他，既已错付，那便这么错下去罢，只愿今后，我不再负他。”

她说着顿了顿，随后视线又低垂下去，接着道：“这第二愿，便是愿他的天下顺遂，子嗣绵延，福泽众生，我未能安定他的后宫，反而将后宫之事祸害到了他的朝堂，这已是我无力挽回的……”

“这第三愿，便是若有来生，我能生得一寻常人家，无忧无虑，能决定自己的一生。”

她的眸间勾勒着无尽的回忆，某个模糊的人影似闪过，又在瞬间消逝……

郁冰初没说话，她看着郁皇后，问道：“你还爱着庆王吗？”

她听到这个名字，视线怔怔的回了神：“那是我一生都愧疚之人。”

她没有回答郁冰初的问题，但她的眼神复杂又悲伤，这已不是简单的爱恋该有的神情。

或者说也许一切都并非是所想的那样。

那么他们之间是……

忽地之间，郁皇后的颊上躺下泪珠，无声低落下来：“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像今日这般温柔了，所以今后的路，也要拜托你了……我也很想知道，若换作是你，这人生又会有怎样不同的选择。”

几乎是同一时间，郁冰初感到心中绞痛袭来，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