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尽之梦

莫莉现在还是一个大三学生，学习成绩好，她的前途一片光明。

现在的莫家比起几年前，条件也好了很多，莫凯伟出了那事没有再跑运输，夫妻俩开了一个餐厅，生意还不错。

小姑娘对他的那点小心思，乔怀瑾看得出来。

同情也好，报恩也罢，哪怕莫莉真的喜欢他，乔怀瑾也不会接受。

他早就想过了，这辈子就这么过了。

不拖累任何人，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那缺了的半条腿而露出害怕或者同情的表情。

穿上裤子和常人没啥区别，但每次天气变化的疼痛在提醒他，这是不一样的。

他不再是完整的乔怀瑾。

如果没有假肢，他连路都走不好，还需要拐杖借力。

每次站在穿衣镜面前，他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站的时间太久了，乔怀瑾感觉到了腿疼，转了个身回到床边，取下假肢，仔细地做了清洁，躺在床上。

以为会很好睡的一夜，到了半夜做起了梦。

梦见他和林梦然在公寓里。

朋友过生日，他们两人都喝了酒。

乔怀瑾送她回去，林梦然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四目交汇，她朝他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扑闪了几下。

乔怀瑾喉间一紧，唇线紧绷，眸色深深地看着林梦然那双漂亮的眸子。

她的眼睛漂亮又干净，一眼望到底。

乔怀瑾抬手，轻轻捂住她的眼睛。

不敢再看了，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失控。

他爱她，所以尊重她，绝对不会在结婚之前碰她。

这是乔怀瑾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并且必须做到的事。

被挡住眼睛的林梦然不老实，她在他的掌心里眨了眨眼，卷翘浓密的睫毛扫过他掌心，有些痒。

然后她拉开乔怀瑾的手，微凉的指尖环住他脖子，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乔怀瑾的心被缠绕住，无法呼吸。

林梦然悄然一笑，“怀瑾。”

她轻声唤他名字，然后说道:“我喜欢你。”

乔怀瑾喉结上下滑动，哑声道:“然然。”

“嗯，有你真好。”

乔怀瑾闭了闭眼，很好的隐藏住眼底翻滚的情绪，他又轻轻唤她，“然然。”

林梦然抬起下巴，吻上他的唇。

她闭上了漂亮的眼睛，双臂绕上他脖颈。

乔怀瑾最后的那点理智没了，思绪也跟着乱了。

他反客为主，舌尖启开她的牙齿，含住她柔软的小舌。

不知何时，他搂着她来到了床边，将林梦然放下，他倾身压上去，腿一抬，他醒了。

乔怀瑾起身靠在床头，扒拉了一下头发，眼睛望着窗外暗黑的夜色，苦笑一下。

在梦里，残缺的那条腿也在提醒他，他是配不上林梦然的。

乔怀瑾笑了一声，眼底是浓浓的苦涩。

然然，我们永远也到不了那一步。

哪怕是梦里都到不了。

一直坐到天亮，乔怀瑾才从床上起来，拿了拐杖去厕所。

洗漱好回到卧室，把假肢戴好，换了衣服刚出去，便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你在家呢？”乔影提着一袋子东西进来。

“在，等下要出去。”

乔影看他一眼，“那你和莉莉说不在南城。”

“何必给人希望？”乔怀瑾脸上表情很淡，低头将袖扣扣上。

“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莉莉她对你不只是报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你。”

乔怀瑾皱了皱眉，“喜欢我什么？我有什么好喜欢的？”

“儿子，你现在这样和常人没什么不一样，你……”

乔怀瑾不悦地打断她，“骗得了别人，能骗得过自己吗？”

“我不是那意思，妈妈是说你不比任何人差，你有能力有本事，你的事业甚至比别人都做得好。”

“那又怎么样？”

乔影深吸一口气，“你如果不喜欢莉莉，妈妈也不勉强你，但你能不能试着去接触一下别的女孩，你总不至于这辈子就这样了啊。”

乔怀瑾皱着眉问:“这样有什么不好？有吃有穿，想做什么就去做，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

“怀瑾，妈妈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你老了一个人怎么办？”

乔怀瑾尽量忽略母亲那担忧的眼神，他抬手按着眉心，低低笑了声，“老了可以去养老院，只要有钱就行。”

“那些人哪有自己的人好啊，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有的情况比你严重多了，人家也没说不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