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旧人身世

们的糖果直咽口水，也不用帮那些小孩跑断了腿才换得半颗糖果……

小兰一边想，一边帮父亲剪好了脚指甲。然后，她小心翼翼的拉出父亲的手，准备开始帮父亲修剪手指甲。

父亲拒绝了，他告诉小兰，手指甲自己可以剪，还让小兰自己去忙她的事情，不用管他，他自己能够搞定。

正巧这时弟弟也起床了，她要帮弟弟穿衣洗脸，然后给他弄点吃的，便把剪刀给父亲，让他自己来了。

帮弟弟洗漱结束后，小兰又去给父亲煎药了，医生叮嘱过，一旦药沸腾了，便需要一直在旁边观察着火候，火不能太旺，也不能太小，必须用中火慢慢熬。

弟弟吃完几个冷面馒头后便跑出去和小伙伴玩了，大约会像平时一样等到晚上饿了肚子才会回来了，除非大热天的时候，口渴得不行，没钱买西瓜和糖水解渴的他，才会跑回来去水缸了舀上一大瓢凉水，咕隆咕隆的喝起来。

喝完后，弟弟又会迅速跑出去找他的同伴们玩耍。

说来也奇怪，小兰正在专心致志的给父亲熬中药，熬了许久，眼看很快就熬好了，这时弟弟从外边跑回来，说自己饿了。拉着小兰一定要给他买糖葫芦。

弟弟一直十分懂事，家里的情况他也知道，所以从来不会要求母亲和她去额外买零食给他。

小兰耐心跟弟弟解释，说自己要把父亲的药熬好后，会给他做他最爱的吃的饭团，可弟弟不依不饶，就是要小兰给他买糖葫芦。

小兰哪里会有钱买，别说她了，就是翻遍家里的所有角落，估计也拿不出买糖葫芦的钱，雇主家给母亲发工钱的日子还有好几天才到，家里的米缸都已经见底了，他们现在已经只能用市面上最便宜的米，熬点粥喝喝。

“姐，我知道妈妈把钱放在哪里了，你就给我买嘛，买嘛，一串就好，不然他们就会打死我的。”弟弟拉着小兰的衣角，急得哭了起来。

“他们会打死你？他们怎么会打死你呢？”小兰一边看着药炉的火，一边不解的问弟弟。

“我跑的时候，不小心撞掉了麻子手上的糖葫芦，他要我赔一串，不然就打死我。”弟弟急哭了。

“掉在地上，捡起来洗洗就可以吃了嘛，又没坏。”小兰的母亲从小就是这么告诉她们姐弟的。

“麻子洗都没洗，他捡起来就吃了，可是就是要我再赔一串，他说味道已经被我破坏了。”弟弟哭得更厉害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简直欺人太甚，等我把父亲的药熬好了，我再去找他理论。”小兰一边安抚弟弟，一边观察着父亲的药炉。

“麻子那么大，姐你根本打不过他，我们还是去赔一串糖葫芦吧，我知道妈妈把钱放在了什么的地方的，我知道的。”弟弟又急又怕。

终于父亲的药熬好了，小兰见弟弟这么着急，便带着他进了屋。

那是妈妈的血汗钱，她不想就这么便宜了麻子，但又怕自己打不过，所以还是要做两手准备：买糖葫芦的钱也拿着，理论时要说的话也想好了。

弟弟说，昨晚他看到母亲把钱放在了父亲床头右侧的那个黑布袋里。

可是，小兰和弟弟才进了屋，就发现父亲的被子都是血，父亲不知道在自己的胸口扎了多少刀，又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多少次。

总之，父亲的胸口有许多的浅浅的刀口，手腕上也是一条又一天的切口，那是因为剪刀不锋利，还是因为父亲的力气不足以允许他一刀致命。

八岁的小兰愣在了那里，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反而是五岁的弟弟跑出去朝来来往往的人群大喊：“我爹身上都是血，怎么办？他是不是要死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小兰瘫软在父亲的床前，她对弟弟的喊声已经听不见了，她已经没有任何注意了，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忽然，小东拉住了一位富太太的衣袖，跪下来求她去看看自己的父亲。

唐氏看着眼前的小孩，忽然想起了母亲离世时，那个小小的无助的自己，于是便心疼的跟他进了小兰的家。

虽然唐氏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眼前的场景还是让唐氏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