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桃
中的。
“从文书和当年的记录上看没有疑点,甚至医正的背景也十分的干净,她无夫、无女、无亲友,没有被威胁污蔑摄政王的理由。”南宫珝歌沉吟着,“要说疑点么……”
忽然,一声空腹的鸣声从南宫珝歌的肚子里传了出来,南宫珝歌揉了揉肚子。
安浥尘显然更在意自己听到的声音,“没吃饭?”
南宫珝歌点了下头,“你呢?”
他没有回答。但在南宫珝歌看来便已是回答了,他也没吃。
她探头在街头看了看,“这个时辰,便是连宵夜也没有卖的了。”
“回去吧。”安浥尘想了想,“住处还有些米粮。”
被他这么一说,南宫珝歌更觉得腹内空空,竟有些迫不及待起来,脚下加快速度,“快快快,饿死我了。”
两人赶回山脚下的院落里,安家人和国师大人都已经歇下了,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灶火还温着,只是灶台里空荡荡的,除了一碗盛饭剩下的锅巴,什么都没有。
南宫珝歌的脸顿时有些垮了,安浥尘却笑了笑,“锅巴粥喝吗?”
养尊处优的太女殿下,眨巴着无辜和好奇的眼眸,视线停在那碗干巴巴的锅巴上,透露的尽是怀疑的光。
安浥尘在她疑惑的目光里,将锅巴重新倒入锅中,又倒上了水,重新熬了起来。在他的动作里,原本干巴巴的锅巴重新散开,带着一股焦香的味道融入在米汤里,小小的厨房里香气四溢。
这种农家的大灶,对于精致的太女殿下而言,委实不知如何下手,只好靠在一旁,看着安浥尘的动作。
他手中拿着勺,慢慢搅动着粥,锅中的粥也来越浓稠。
一袭白衣洗手作羹汤,怎么看,安浥尘都与这烟火气十足的灶台不符,可落在南宫珝歌眼中,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他重复着动作,她看着他。
忽然,他似感知到了什么般转头。南宫珝歌也下意识地挪开视线,拿起了桌子上的一颗桃子。桃子入手,她依稀想起了什么,拿着桃子掂了掂,“有鸟儿啄过的痕迹,屁股也比较深,应该是个甜的,家主要不要尝尝?”
一时间,二人仿佛回到了安家的山中,那个清风拂过的桃树下。
“好啊。”安浥尘笑着回答。
南宫珝歌手中微微用了个巧劲,将水润的桃子一分为二,一半递给了安浥尘,一半自己啃着。
安浥尘没有接,而是凑过了脸,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饶是如此亲密的行为,在他自然的动作里也丝毫不见□□之态。南宫珝歌吭哧吭哧啃着,“你知道么,我在看过所有记录之后,只有一个疑问。”
她忽闪着眼睛看着安浥尘,“你知道是什么吗?”
安浥尘的眼睛盯着锅子里的粥,漫不经心地说着,“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那种蛇,是否只在与‘烈焰’接壤的山中才出没?”
南宫珝歌感慨,“家主剔透,是的。”
“北幽”国境狭长,东西横跨大,而东西两边却是完全不同的气候。南宫珝歌在翻阅过文书之后发现,当年被晏平扫荡的匪山,却是与“东来”相邻、在这个地方,就算有毒经,就算擅长制毒,也不可能得到这种毒蛇的毒液。
南宫珝歌将手中的桃子啃完,专心地将另外一半递给安浥尘,“更重要的是,时疫是真实发生的,那时候行宫附近的百姓有不少人染上,各地县志也有记载,行宫中其他人染上时疫也计入了医簿中。如果我前面的话成立,既然慕羡舟不曾提前研制过这种毒药,又怎么能适时做到给先皇和凤后下毒?”
“若他提前研制了呢?”安浥尘看着粥差不多了,小心地盛了出来,口中漫不经心地问着,“毕竟,他在将军府和皇宫中待了不少时日,说不定有机会准备呢。”
南宫珝歌笑了,“那他怎么知道会有时疫发生,从而提前准备好一模一样的毒药来伪装呢?毕竟,时疫是到了行宫之后才流行开的。”
这一次安浥尘没有再问,将手中的碗递给了她。
香气四溢,南宫珝歌小小地吸了口,暖暖的粥入腹,瞬间整个人都舒爽了起来,感慨着,“没想到,锅巴熬粥竟然如此香甜。”
安浥尘看着她的动作,眼底流光转动,温柔似水,“既然你能看出疑点,那些人为何看不出?”
南宫珝歌停下手,“也许,他们只是在给慕知浔一个借口,清君侧的借口。”
所以慕羡舟不辩解,因为他也在给慕知浔这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