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
南宫珝歌蹲下,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个东西,那家伙抱着肉干啃着正欢,但是肉干对它来说似乎还有些硬了,咬了半天不过磨出几道印子,口水横流滴答一地都是。
发觉南宫珝歌在看自己,那货扒拉了下肉干,护在肚皮下,尾巴冲着南宫珝歌甩了下。
这东西应该是条狗,南宫珝歌下了定论。
“怎么看,这狗好像都没成年。”南宫珝歌戳开小家伙的嘴巴,看到一排细密的小牙,她抬起头疑惑地望向安浥尘,“阵法放了百年,是不是过期了?”
食物有过期腐烂的,衣服有长期被腐蚀的,阵法大概率也有过期了出现漏洞的吧。
安浥尘只是微微沉吟了下,便摇了摇头。
南宫珝歌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荒诞,若是阵法出现漏洞,安浥尘不可能发现不了。
那这狗又该怎么解释?
“你打开山洞的时候,无意间放进了它?”南宫珝歌皱着眉头,猜测着另外一个可能。
可猜测终究是猜测,她与安浥尘谁也无法断定这个小东西的由来。
安浥尘垂眸沉吟了片刻,径直拎起那条狗,手指捏诀,这是要强开阵法的意思。
南宫珝歌忙不迭地拦住安浥尘,“你要干什么?”
安浥尘冷然丢出三个字,“放出去。”
“为何?”
“不安全。”
南宫珝歌明白,眼下她与安浥尘破阵到关键时刻,带着这么个东西的确是有些不方便。
安浥尘再度抬起手腕,又一次被南宫珝歌拦下了,“它能自己进来,想必也是能自己出去,不如先留下陪我玩玩,我们走的时候再放它?”
安浥尘原本捏诀的手停在了空中,最后缓缓地落了下来,“随你。”
他不再说话,而是将狗崽子递给了南宫珝歌,坐回了地上,闭目开始打坐调息。
那个狗崽子才一入南宫珝歌的手,便雀跃着朝地上的肉干拱去,完全不知道就在刚刚,它差一点就要与自己心爱的肉干分离了。
它抱着肉干啃着,在地上打着滚,南宫珝歌看着,不由自主地笑了。
她为什么坚持要留下这个东西,倒不是什么爱心作祟或者同情感爆发,纯粹是因为这个山洞里只有她和安浥尘,太尴尬了。依照他们现在的状况,至少还要在这里调息一整夜。而安浥尘对她的抵触,她刻意地躲闪,根本就让彼此无法静心。
有了这个家伙,至少可以调节气氛不是?
而且安浥尘上一次的醉酒,分明是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的,虽然这次不是猫咪,但有条狗崽子,他的心情或许会好些。
看着小狗在地上抱着肉干打滚,南宫珝歌发现自己这个决定真是聪明无比,至少现在的安浥尘身上,暂时收敛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狗崽子翻着肚皮,抱着肉干继续口水横流地作战,南宫珝歌也闭上眼睛,悄然入定。
气息在筋脉中流淌,原本紧绷而有些痛楚的丹田,在气息缓慢地注入中,一点点地修复着。
之前透支的体力,都在这一次的休息中得到了很好的恢复,而她先前服下的药,也有看更好发挥的余地。也不知道是太久没有放松休息,还是因为身体的疲累到达极致,这一次她入定的时间尤其的长。
呼吸里始终萦绕着淡淡的沉香味,这个味道让她在入定时竟有些恍惚,仿佛置身前世的“流云榭”中,与他共同入定修行时的那一夜夜。
现在的她格外的平静,不知是因为找回修行的感觉,还是因为身边的人是他。
在真气运转了许久之后,南宫珝歌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的入定,她内腑的伤得到了不少缓解,她抬起眼眸看向一旁的安浥尘。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安浥尘居然还在入定中未曾醒来。
他居然比她入定的时间还要长?
南宫珝歌惊讶地皱起了眉头,原本一些未曾注意的细节,也在一幕幕地闪过脑海。
她与他相遇时,雪地里半跪的身影、毫无血色的唇、大片的血迹、丢失的包裹,他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轻松。
南宫珝歌沉吟着,猜测着一个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安浥尘睁开了眼睛,一双透亮却不带有情感的双眸,与她正面迎上。
南宫珝歌神色严肃,“家主,你可是受伤了?”
他冷冷地看着南宫珝歌,吐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南宫珝歌愣了愣,“你为何比我入定时间还长?”
“中途被打扰了。”他缓缓地抛出一句话。
被打扰?这山洞里除了她就是他,还能有什么打扰他?
思量间,安浥尘胸前的衣服忽然动了动,一个雪白的狗头探了出来。
南宫珝歌呆呆地转脸,看着地上原本狗崽子应该待的地方,果不其然那里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