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此薄彼
这一次的迎接宴,名义是迎接两位太女殿下,但有心人都清楚这是专门为了言若凌而设的宴席。
不过这次是在猎场行宫,论规模完全不及上一次接待南宫珝歌,但从情感上却又有了些许不同,因为这一次在座的都是凤家的皇亲国戚,反而更像是盛大的家宴。
仅从这一点上,有心人就察觉到了不同。
而安排这次宴会的,更是二皇女凤予君,那个原本在皇上大怒之下下令被关押,等待大理寺调查的人。
行刺大皇女罪责未清,导致“烈焰”太女殿下受伤护卫不利,这么多桩罪名,凤青宁说放就放了,还委以重任,这份宠爱倒更甚从前,也似乎在昭示着什么。
最最重要的是,“东来”太女殿下这几日一直在凤青宁下榻的宫中常伴左右,更有内侍传来话,言若凌将会陪同凤青宁一起出席这场宴会。
从表面上看,这一起出席宴会的亲密姿态,和南宫珝歌客人的身份比起来,不少人私下觉得,帝君的心已经明显偏向了“东来”太女。
“烈焰”与“东来”本就都是强国,无论谁与“南映”交好,“南映”都是得益的,甚至有些人还沾沾自喜起来,认定了“东来”与“烈焰”的博弈是五五开,而“南映”就成为了两国必争之地,他们“南映”选择谁,谁以后就能更胜出几分。
这种流言在不断地传着,少不了也传到了南宫珝歌的耳朵里,但是却仿佛没有听到般,毫不在意。
另一个毫不在意的人便是凤后了,这几日言若凌常伴凤青宁左右,已有消息隐隐传来,便是在这次的宴会上,凤青宁会宣布一道诏书。
至于是什么诏书,不少人已经心中有了计较,除了册立太女的诏书,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帝君如此大张旗鼓的?
可即便如此,凤后一如既往平静地请见凤青宁伺候汤药,被凤青宁拒绝后又平静地离去。不少宫中人私下议论,凤后早已经放弃了与流云君相争,认命了。
天色才暗,行宫中便已是灯火通明,一片热闹的景象。
所有人都早早地出现,翘首等待着。
伺人一声长长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流云君驾到!‘东来’太女殿下驾到……”
凤青宁缓缓步出,身侧陪伴的除了流云君和风予君,便是言若凌了。
这个场面让不少人心头一惊,皇上身边陪伴的竟然不是凤后,难道他们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直到此刻,伺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凤后驾到,十三皇子到……”
凤后在凤渊行的陪伴下走了出来,两人相似的容颜与气质,瞬间成为场中最惊艳的存在。
言若凌的目光瞬间被凤渊行吸引,她看着凤渊行,目光不断扫视打量着,似乎是要寻找什么般,久久没有抽回视线。
凤后行到凤青宁面前,行礼,“臣君来迟,请皇上见谅,予舒她……”
凤青宁有些不耐地打段,“她身体尚未痊愈,就将养着吧。”
凤后敛眸,神色不明,“是。”
凤青宁这才将视线重新投回众人身上,“都入座吧。”
当她看向言若凌的时候,眼神中是掩饰不住欢喜的,“殿下若不嫌弃,离朕近些,方便说话。”
言若凌心下明白,看向一旁的宾位。
凤青宁下手的两侧,是对放着的两张几案,一张属于她,另外一张,则属于那个她素未谋面却久闻大名的“烈焰”太女南宫珝歌。
两张几案对放,不偏不倚,代表着“南映”帝君对二人的一视同仁,也是这种宴会上极重要的礼仪,若是有所偏颇,很可能会引发国与国之间的嫌隙。而如今,凤青宁将她的几案挪近,便是意属她压了南宫珝歌一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底下的人互相看着,彼此抛着眼色。
唯有郭潇和她身边的几个人,冷着脸,咬着牙,捏着拳头。郭潇终于忍不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皇上,此事不合礼制。”
分青宁看到郭潇,眉宇间瞬间多了几分不耐烦,“什么不和礼制?”
郭潇不卑不亢,大步走到殿中,“依照我国礼制,若同时接见两国来使,应一视同仁,无论从迎接、召见、宴会等各种规制上均平等对待,免起国之纷争。如今帝君接见的是两国太女,理应更为谨慎,但帝君之前随意召见‘东来’太女入宫,如今又在座次上区分对待,臣身为礼部尚书,必须得劝诫皇上做出有违祖训礼制之事。”
郭潇的话又冷又硬,声音响亮,看似尊重凤青宁,实则将祖训和礼制丢到了凤青宁的脸上,直接指出凤青宁不守礼仪,这行为不啻于直接打了凤青宁的脸。
凤青宁的脸色顿时变了,眸光狠厉,“朕是皇上!”
郭潇昂首挺胸,“臣尊的是祖制!”
不仅如此,郭潇身边的老臣们也瞬间站了起来,“请皇上遵循祖制。”
“请皇上不可做出逾礼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