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似地跳下床,蹦跶着冲出了门。
床上,楚弈珩眼神复杂,看着缓缓合上的门,似乎在猜测揣度着什么。
如今的南宫珝歌无论是挑粪还是除草,都是一把好手,也不用香大娘追在屁股后面嫌弃她,其实她知道,香大娘并不是真的讨厌自己,反而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据说香大娘年轻的时候,也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夫君,夫君体弱温婉,便是有什么病痛也是瞒着香大娘,没过几年便丢下了香大娘撒手人寰,从此香大娘认定,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了夫君的早逝,从此再未娶。她对楚弈珩的怜惜,大约是看到了自己当年未得到太过关爱的夫君吧,才有了对南宫珝歌的百般挑剔,可能也是一种补偿心态。南宫珝歌明白,所以由着她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
才走进门,迎面一个药筐就丢了过来,伴随着香大娘一贯的嗓音,“怎么又起晚了?”
南宫珝歌笑笑,“夫君在床上躺得久了,粘人,大不了我明天不管他,早点起来就是了。”
香大娘的脸愤愤的,哼哼唧唧,“算了,他有伤在身,陪就陪吧。但你做事得给我加紧些,莫要叫他一人在屋子里等着。”
果然,最后还是落回她身上了。
南宫珝歌蔫蔫地应了声,看着手中的药筐,“怎么,今日要上山采药?”
“昨夜才下过雨,不少珍贵的药材会破土。”香大娘也随手背起一个药筐,“你身子骨不错,爬山没问题吧?”
南宫珝歌点头,“没问题。”
她的三成功力,已算的上高手的境地了,爬山采药当然没有问题。
南宫珝歌跟着香大娘在山里巴拉着草药,有些药她自己也认识,飞快地用小锄头挖下来,丢进身后的药筐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香大娘已经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欣慰的笑意。
习惯了香大娘没好脸色的南宫珝歌一愣,“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对?”
“很好。”香大娘笑笑,“采药手法很好,可你没做过任何地里的活,想必是对药理有些研究吧。”
南宫珝歌点头,“勉强识得一些。”
最初到人家院子里就乱翻一通拿了不少药,说自己不识药理,骗不过去的。
“你们是江湖人士吧?”香大娘迟疑了下,开口问着。
南宫珝歌没有回答,沉默着。
“你也不用瞒我。”香大娘笑着,“你们来的时候,身上一无所有,就剩一把剑,我能不懂么?”
那把剑,是楚弈珩的。
她宁可为香大娘挑粪,也没说过将楚弈珩的剑抵押给香大娘,因为她认识那把剑,那是她的母皇亲手所赐,当初楚将军与楚弈珩镇守边境,十年未让“东来”踏足一寸土地,母亲除了加封楚将军,便是赐了那把剑给楚弈珩,那是楚弈珩的功勋,她不能拿去抵押。
南宫珝歌应了声,她与楚弈珩的身份太特殊,香大娘知道太多,对她并没有好处。
“你们要真是江湖中无处落脚的流浪人就好了。”香大娘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失落。
这一双年轻人,她是真心喜欢,只是她也知道,留不下的。
不等南宫珝歌回答,她已经拿起手中的小药锄,在南宫珝歌面前敲了敲,“快快快,继续干活了,别想偷懒。”
那药锄带着新鲜的泥巴,溅了南宫珝歌一脸一嘴,生生把下面想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南宫珝歌没有戳破她那点骄傲的自尊,抓起小锄头挖了起来,两人的动作很快,转眼间两筐已装了个七八分满。
眼见着日头才刚刚偏西,香大娘已经利索地背起了药筐,“走吧走吧。不回去免得你又牵挂他。”
牵挂?她现在躲楚弈珩都躲不过来……
南宫珝歌抓着药筐,“要不,咱们再挖挖,这筐也没装满不是。”
“你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香大娘一脸不容拒绝,“年纪轻轻,别浪费时间,多陪陪你家夫君才是正经。”
眼见着香大娘已经往山下走去,南宫珝歌不得已拎起了小锄头,背起了药筐。
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她的胸口猛地一震。
强烈而清晰的感觉,在她胸口燃烧而起。
这个呼应的感知……
南宫珝歌的眼前,浮现起一双湛蓝的眼眸,清澈透明,却带着好战的气息。
“不好!”南宫珝歌低声轻呼,顾不得任何的隐藏,身法瞬间施展,朝着山脚下的小屋而去。
身影如电,气息流转,丹田里的疼痛感立即弥漫开来,筋脉里的真气依然阻滞,她却管不了了,今天就算是丹田炸了,她也不在乎。
从山上到山下,本就不算长的行程,在南宫珝歌感觉里,却无比地漫长,她如狂风一般,冲进了香大娘的院子。
院子里,楚弈珩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