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送葬

京郊，南宫辰外宅。

南宫辰从京都赶回来，并没有着急回去。

傅曦月一大早刚用过早餐，南宫辰就来敲门。

“姑娘，在这宅中，想必呆的也烦了，明日我带你进京都看看热闹可好？”

“热闹，什么热闹？”

傅曦月一脸诧异看着他。

南宫辰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你不想看看后，你离开后，皇宫的热闹吗？”

傅曦月猛然想起，她“死”去已经六天，明天正是出殡的日子。

突然很想看看凌云公子以及……

所以，她很爽快地回答：“好。”

休息了一天，半夜时，两人收拾停当骑着马就往京都赶去。

赶到京都时，东方刚刚破晓,但街道上早已聚集了大量的民众身着素服。

傅曦月身着素色男装，压低草帽和南宫辰站在人群中间。

周围人议论纷纷。

市民甲：“听说没，昨日下诏，全国民众三日之内都穿素服，这皇后复国有功，葬入皇陵，可是风光大葬。”

市民乙：“风光大葬？我可听说，这皇后不受宠，是被人推下悬崖的，尸骨都没找到，立的衣冠冢。”

市民甲：“嘘……你俩小点声，今天朝廷派出的暗卫可多了，小心把你下了大狱。”

两人噤声。

傅曦月听着旁边人的议论，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低沉的礼乐声和僧人的梵唱声响起，宫门方向，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宫门方向前进。

傅曦月扬起头，远远看见一个一众簇拥一个棺椁，后面是皇帝的銮驾，棺椁左右两边分别有骑着马穿着素服的随行人员。

仔细观看，一个是凌云公子，而靠近路边这一侧则是慕时渊。

队伍越来越近，空气中若隐若现浮动着清雅幽香。

旁边两个人又开始小声议论，“你闻到没，这棺椁是上等的金丝楠木老料做的，一两楠木十两金，这真是尊贵到极点了。”

傅曦月听后五味杂陈，她在皇宫中身居冷宫，死后却风光大葬，这真是给足了城阳侯府面子。

棺椁逐渐靠近，她看见一身素服的凌云公子，拿着马鞭，目视前方，双眼空洞，眉目间难掩悲痛。

看着凌云公子，心中涌出一丝歉疚，脑海中涌现出很多小时候的画面。

受下人欺侮时，把她紧紧抱在怀中保护，生病无人照顾时，是他日夜守在床边，哥哥对她真是充满怜惜和疼爱。

她“死”去，这世上应该只有这个哥哥，是真心难过的吧。

泪水不知不觉，悄悄涌出眼角。

低下头轻轻拭去，在心里轻声说着，哥哥原谅我。

再抬起头时，却正好对上一双阴沉倦怠的双眼，是慕时渊。

只是一瞬，他又马上正襟危坐，直视前方。

傅曦月的心突突直跳，心中庆幸，还好自己戴了面纱，他只是不经意撞见她。

可为什么这一眼，她的心就如刀剜般的疼痛。

那眼神中，有疲倦，有不甘，更有痛失所爱的疼痛。

对，用疼痛来形容最为贴切。

那如钢铁铸就的伟岸身躯，身中却蓄满了被抛弃的孩童般，无助和疼痛。

人已经过，她又瞥见那握着缰绳的手指，全部被棉布包裹。

他又受伤……

身边的南宫辰似乎洞察她的心事，轻声催促着：“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傅曦月点头，转身跟着南宫辰闪出了人群。

话说，骑在马背上慕时渊浑身一凛，后知后觉，刚才那个眼神怎么那么熟悉。

那眼角眉梢暖如春光的清澈眼眸，只有她有。

他猛地一扯缰绳，马儿嘶鸣，后面的送葬队伍被迫停下。

可是当他回头再看向那个位置时早已不见了那个头戴草帽的身影。

人群开始小声的议论。

另一侧的凌云更是低声提醒：“晋王，别耽误时辰。”

慕时渊轻夹马腹，队伍继续前进。

那个眼神嵌进了他的脑海里，明灭沉浮如江上渔灯。

处理完丧礼事宜，已经薄暮时分，不顾身边侍卫劝阻。

慕时渊决定再次进山寻找傅曦月。

这次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前往南宫郊外别苑再次搜查。

直觉告诉他，那奴仆死命护住的那间屋子，一定有猫腻。

于是，他不顾旅途疲惫，入夜时分终于奔袭到别苑门前。

意外的是，这次十分顺利，门卫打开门，迅速躲回屋里。

带人走到后院，也没有碰到家丁拦路，那个不知死活的黑脸大汉，也不知去向。

在那扇红漆小木门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