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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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妹妹喜欢别人不要的东西。”灵若心头不起波澜,唇边扬起一抹笑,国色天香美的不似真人。
“你”柳依棠气极,眸子的怒火将要实质化喷出来。
灵若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这我不要的东西妹妹喜欢便拿去,但我那一百八十台嫁妆限你后日卯时前送往我在京郊的庄子上,具体在何处底下人会让你知晓。”
她盯着柳依棠的眸子步步紧逼,绣花软底鞋踩着圆润光滑的鹅卵石一步一步向前,直将人逼至假山旁。
“这嫁妆三皇子妃再喜欢也无济于事,其中多凡御赐之物。再者三皇子妃要脸面也不想我去金銮殿下击鼓鸣冤,多年筹谋一朝成空吧。”
偷盗御赐之物是大不敬之罪,依律当斩。按镇国公府的身家,柳灵若所言非虚,这嫁妆她倒是真昧不得。
语罢灵若状似嫌弃地后退,与云归二人离去。
脊背贴着假山阴冷湿漉漉的岩壁,适才被那气势所压的情形就在眼前,柳依棠涂抹大红蔻丹的手指使劲攥紧帕子,直戳的掌心发疼。
边上服侍的粉衣丫鬟关切上前询问,只招致她发疯般的相待:“滚,给我滚。”
云归走在石板路上的脚步欢快了许多,面上是吐了气的洋洋喜悦。
她比划着拳头小声道:“小姐,看了她那模样奴婢可真是解了气。”
灵若知道这两丫头跟着她这段日子受足了气,见她如今这副模样无奈摇了摇头。
经过一处拐角,四方的亭子里头一男子着一袭深紫云绣衫,听见来者声音转过身来。
他眉眼深邃,浑身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不容拒绝的威仪。
见到来人,乌皂靴沉稳往前几步恰好堵住那窄窄的去路。
“灵若”他低头,声音低沉带着些哑意,唇舌触碰间喊出了这放在心头摩挲许久的名字。
甫一见到来人,灵若以为自己会失声痛哭,会歇斯底里质问他为什么。
但是没有,许是失望过头,看破了那副皮囊下的肮脏本质,她没有这些感觉。
“见过三皇子,不知寻臣女有何要事?”她规矩地行礼,落在齐珏眼里却是她在抗拒他,怨他。
他拿出掌心那块玉,金边镶嵌补上了三道崎岖的裂缝,就是灵若在府内摔碎的那一块。
“灵若此事是某不对,错嫁一事突然,不得已只能将错就错。但你我十几载二人情谊岂能说没就没了。我承诺——”齐珏的话未说完便被灵若打断。
“殿下,玉佩是你派人来府上归还,婚事是你先悔的,如今又何必在这惺惺作态。”灵若思及这十几载真心错付,眼边略有发红绕过假山便踉跄离去。
却不想走的急切未看清路,一头撞入一人坚硬胸膛。
她捂着鼻尖,眼中疼的蓄满泪,将落不落,瞧着像被人欺负了般。
江沫痕嫌弃前头人多口杂,一堆脂粉香味浓的他眉头紧锁,好不容易避开人在此处却瞧见了三皇子和他的前未婚妻。
他低头,便见到才到他肩头的小姑娘红着眼,一手捂着面颊。
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般。
退婚错嫁一事他也有耳闻,果然那日他所料不假。
所有一切都由弱女子承担,齐珏果然不是人,他眼底幽光越发深沉。
明明是他撞了人,灵若望着那宽厚肩头及这人紧蹙的眉,更是想起那日自己用碎银子打赏人。
她心口有点慌乱,下意识松开手行了一礼:“臣女无意撞上公子,请公子见谅。”语罢便带着丫鬟落荒而逃。
齐珏握着手中玉佩,见人消失在假山后头,也不知这一步棋是否下错了。
但镇国公府如今只是表面看着光鲜亮丽了,不如孟子义的威武将军,实打实的兵权来的有用。但灵若,他心头五味杂陈。
待人走了后跟在后头的柳依棠隐在假山的身子出来,暗骂贱人。
她计上心头覆在那丫鬟耳边低语几句。
赏花许久,烈日炎炎闺秀们也是累了。
三皇子妃提议众人入画舫游湖,湖中碧波荡漾,还能环着湖畔赏这初夏美景。
公子与小姐分开上了不同的画舫,灵若已办妥事情虽不想多待但还是上了画舫。
因只有两艘画舫,柳依棠带头将贴身丫鬟留在外头。闺秀便也效仿,毕竟三皇子妃办的宴会总不能让出事。
一路虽有闲言碎语,但充耳不闻倒也不碍事。
为图清净,灵若起身坐在船尾透气,甲板上被洒了些水珠在日光下显得波光粼粼好看的紧。
画舫行的慢,到湖心时水深几十尺,那绿油油深不可测的湖水像要将人吞噬。
灵若心头忽生不妙,正起身要往后退去,画舫却忽然一晃。
一股向后而来的力从她后腰传来,她不受控制地滑落出船舫,噗通一声落入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