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故物
我急得汗都要下来,这死吴邪平时挺机灵,怎么这时候看不懂了。然后想起来可以打电话,边暗骂自己笨边赶紧掏出手机,却一下被姚先生拿走,动作之快我都没看清。我回头警惕地看着他,他笑眯眯地把手机放进西装内袋:“抱歉,但是打电话就犯规了。”
“犯什么规,你可从没说过规则。”我真是有点生气了,“现在是怎样?切断通讯方式?下一步要绑架了吗?”
“怎么会,方小姐。”他悠闲地坐下,往沙发上一靠,“你只要按我们说好的,鉴定好这两件藏品,我就把你完璧归赵,手机也会还你。但那之前不要想着耍花招,那边是你朋友的主场,别去影响他。手势动作也不可以噢。”
他笑地很亲切,在这张脸上确实好看,但我现在几乎厌恶这副表情了。
回头看到吴邪紧张地看着我,刚才的景象他应该尽收眼底,可他还是牢牢坐在凳子上。我无语,看来是有什么原因吧,可心里忍不住直骂笨蛋。
深吸口气冷静下来,这人的身手很不错,我还是先按他说的做比较好。我坐回到沙发上打开匣子,只见其中是一只天蓝釉小碗,不禁心中叹气,现在人怎么了,都跟钧瓷过不去了是吗。
这时四周忽然暗了下来,原来是大厅里的窗帘被拉上了。一楼人影攒动,随即一阵铃声传来,看来拍卖会要开始了。我看吴邪一眼,他故作镇定地看着楼下,但看他的眼神也逐渐紧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点了天灯。
各个包厢里都进来了服务员送来拍卖手册,姚先生看也不看就放在一边,我其实有些好奇,但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只听女司仪道:“各位老板,现在开始走货,您们瞧好了,拍不着可就没下回了。”我一看,新月饭店的伙计正用竹竿挑起玻璃展柜,顺着二楼包厢一一送过去。展柜中是只深青色、几乎发黑的玉玺,钮上是几个鬼怪和龙鱼造型,装饰着一些鳞片,这种风格大概是在战国年代,大小至少是官玺级别。伙计控制那展柜离包厢一米远,细节看不真切,但这材料非常奇特,和我以前见过的墨玉不太一样,色泽暗沉仿佛吞噬了所有入射的光线,但又不似矿石的粗粝。另外,作为一只玉玺,它的气质不太正,不是皇家、官家特有的威严庄重,反而有些妖冶之感,这很不符合寻常玉玺的功能和审美需求。但无论如何,它的装饰精致丰满程度无可挑剔,考虑到其历史、艺术、文化、考古价值,今天必然会拍出天价。
吴邪啊吴邪,你可怎么办啊。
玉玺很快就转过了一圈,伙计将其放置回展台,又勾上一只只铃铛送到每个包厢。姚先生起身接过,放到手边,依然一言不发地歪头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是在等我坐不住开口还是怎样,正想着却听到四座窃窃私语,随即是一片哗然,全都鼓起掌来。我扭头,就看到胖子愣愣地接过了伙计用竹竿送上来的一盏小灯,吴邪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人群。就见霍仙姑在旁边讲了什么话,他的表情变得疑惑,低头思忖一会儿,然后很快脸色变得惨白。
“点上天灯以后,就彻底没有退路了。”姚先生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你这朋友,今天要么掏钱,要么赔命。”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方小姐,货也看了,热闹也看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姚先生没有回答我的话,抬腕看看手表,“你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我的耐心不多。”他的表情冷下去一点,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知道不好再耽搁,赶紧伸手拿起小碗。
我边看边按色泽、花纹、形态一一陈述其特征。没有放大镜——姚先生耸肩说他没有准备——我只得粗看一番,但好在这只小碗的做工还比不上吴叔叔给我看的那对盏,只是这么略瞧下来几乎就能确定是赝品。我把分析和结论原原本本告诉姚先生,他不置可否,只是笑笑,推过来另一只匣子示意我继续。
这人真是奇怪,四周铃声此起彼伏,他却对那玉玺完全不感兴趣似的,看都没看一眼。我都心痒得不行了,也没机会休息一会儿看看拍卖的情况。边想边打开这只匣子,却怔住了。
匣子里躺着的分明是吴叔叔给我看过的、给两家协会的那一对玫瑰紫斑茶盏。
那一刹那我几乎条件反射地想抬头看他,但生生地忍住了。这绝不是巧合,分明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观察我看到这对盏的反应。来不及去想其中缘故,但首先我应该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我刚才瞬间的愣神,以防万一只能先找个借口。
“姚先生,你们要考察也不换一种题型。”我故意做出扫兴的表情,“还以为会是什么玉器木器之类的呢。”
姚先生定定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在分辨我的反应。“怎么,不愿意鉴这对瓷盏?”
“哪里。我现在人都扣在这儿,您让我鉴什么我都得愿意啊。”
他敷衍地笑一下,眼睛依然死死盯着我。我只觉得被他看的发慌,赶紧低头摆弄这对盏,根据纹路更加可以确定,这就是当初我仔细看过的那一对。
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