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
爸爸本来都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了,结果女人却又是一副马上要昏厥过去的样子,让他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女人缓缓开口:“你是什么人?”
“……”爸爸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她这身手架势,十有八九就是盗墓贼。向来考古队和土夫子就是水火不容,自己若说了实话还不得被弄死。
“我就是路过,路过。”他举起手讨好地笑笑。“你呢?”
“……”女人并不回答。她太虚弱了,面色惨白,支撑身体的左手已经在颤抖,怕是失血太多。
“你走吧。”她终于开口,“不许说关于我的半个字,不然你知道后果。”
我知道什么呀我知道,你虽然身手好但现在虚得站都站不起来。爸爸腹诽道。
虽然厌恶盗墓贼,但他当时一个毛头小子心地纯良,眼睁睁看着大活人在面前失血过多而死,他也做不到。既然看到了也不好见死不救,就决定让法律来给她应有的惩罚。他便对女人说:“你撑住,我去叫人来救你。”
“站住!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就杀了你!”女人大怒。
“……”既然如此,那他也没办法了。不是他不救人,是人家威胁他。“那我就自己走了,不告诉别人行了吧。”
女人瞪着他。忽然她抬手踯出匕首,动作太快他根本没看清,只来得及意识到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然而并没有。匕首从他耳边飞过,直直刺入后面的树干。他回头,只见匕首刺入一条银环蛇的七寸,将其死死钉在树干上,意识到这蛇刚才就在他脑袋后方不过半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女人还是冷冷盯着他。他有点尴尬,在犹豫是不是要说声谢谢,她就走过去从树干上拔出匕首。此时她步伐很稳,呼吸也均匀,除了脸色依然惨白,全然看不出刚才那几乎要死去的样子。
“你刚才是装的?”爸爸咋舌,还好自己不想惹事没轻举妄动。女人并不理会他,自顾自坐下重新包扎手臂上的伤。她单手包扎,虽然麻利地用牙齿咬着绷带辅助,但毕竟不如双手灵活,爸爸便意欲上前帮忙。女人警惕地看着他,他道:“你刚才救了我,总得让我有机会报答一下吧。”
对方不说话,他便厚着脸皮蹲下来,毕竟是被一个受伤的女人救,若是站旁边干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心里绝对过不去。这时,他注意到她右手有些古怪,仔细一看,竟有两根手指出奇的长,几乎比常人长出一个指节。
“等一下等一下!”吴邪突然打断我的叙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啊?呃……她右手的两根手指很长。”我被吴邪的反应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那个朋友,右手也有两根很长的手指。”他看上去非常激动,眼睛都亮了起来。“看来他和你妈妈真的有很大关系。对了,你妈妈有没有纹身?平时看不见的,体温升高才会出现。”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道,“爸爸日记里写过,她身上有一大片穷奇纹身,就像你说的那样平时看不到的。”
“穷奇?不是麒麟么?”
“不是。”我摇头。“怎么,你那朋友身上有麒麟图案的这种纹身?”
“是的。”吴邪点头。我突然想起爸爸日记里提过的妈妈的族人。
“你那朋友是不是姓张?”
这次轮到他诧异了。“是,他叫张起灵。”
“嗯,果然如此。”我摸着下巴,“妈妈告诉过爸爸,长手指和纹身都算是他们家族的特征。还有玉牌,我妈妈一直随身携带一块非常相似的玉牌,就像爸爸说的,上面的云纹排布是有含义的,只是妈妈没告诉他具体有什么含义;其实妈妈没说太多关于她家族的事,只知道她家族姓张,是一个历史很久远的,”我想来就觉得讽刺,“盗墓世家。”
嗯,考古学者爱上了盗墓贼。怪不得爸爸对土夫子态度向来暧昧。
“还有呢?还有什么关于这个家族的信息吗?”吴邪显得很激动。
“没有了。她真的很少说她自己的事情,这一点爸爸当年也觉得很奇怪。噢,还有,”我想了想,这事勉强有点关联,“他一直执着地找玉牌,也就是找张家,是因为妈妈失踪时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我已回到我的家族。很抱歉就这样撇下你和渺渺,但我有不得已的理由。忘了我吧。’”
“原来如此。你妈妈并不是意外失踪,而是主动回到张家,那么就一定还活着,只是出于某种理由不能露面。怪不得你爸这么执着地找她。”
“是啊。”我想起小时候家里隔三差五就有人带着各种玉佩玉器来,那时我还以为爸爸是专门研究玉石的。
吴邪又低头思忖一会儿,总算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好吧,你要查你妈妈的下落,我们也要找朋友的记忆,那我们之后也算合作了,信息共享。不过,”他表情变得很严肃,“事先说好,和我朋友有关的地方基本都非常凶险,查这些事本身就是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