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大麻烦郁仪，终究避无可避。把人家饱满圆润的拉风红坐骑，撞了个半瘪，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不可理喻。”

一出门，郁仪开着半瘪的卡宴杀到，步步生风，杀气腾腾，上来就招呼一巴掌。

周忱怕门卫再当离婚案吆喝，只能忍气吞声受下。

一想，警局门口，人来人往，大庭广众，事情说清楚了也好。

想到就干，顶上郁仪讨债的眼神，捂紧脸伸冤：

“这位富婆，我真不是故意的，可谁叫你先强取豪夺，乱干涉我。”

“我真心为你……”郁仪还搞不清状况地愣。

“可我早不清白，您是讲究、洁癖，非要我净身出户，但我背后乱七八糟，不是你想剥干净，就能剥干净。”苦口婆心说，但自觉离远点。

“是你自己想清白。”郁仪听懂地瞪眼，“你清清白白，我也会少很多麻烦。”

“愿望而已。”周忱眼神躲闪，退到墙地躲。

“我就快帮你实现了！”

郁仪气急败坏凑上，周忱已靠墙，不可能钻到墙里面去，只能往门卫警那儿靠，又怂又乱地：

“可我老父反对，不想我吃软饭，他反对你也不用把他坑入狱啊，你这叫我怎么做人……”

“我没坑他，他自愿的，罪有应得。”

郁仪还要辩出个所以然。但这狗血纠纷，已经引得众人围观。门卫先掂着警棍看好戏，崇拜地拍周忱肩，非常意味深长：“大兄弟，牛，真牛。”

周忱明白，这门卫眼里，他已从怕老婆的怂包，变身脚踏两船的勇者。还让富婆倒追，真给男人长脸。

清洁工也来了三个，大妈们杵着拖把，兜着垃圾袋，插进来就指点开:“你这人别扭，难怪媳妇要吞财产。”

还点上周忱额头：“算你小白脸良心，没直接离婚跟富婆跑。”

“哎，他说了他愿望吗，是婚不好离。”最年轻的大妈明智，矮xia身劝周忱，“叫我说，你都叫人家富婆了，还惦记家里那些干嘛，委屈下，顺从点，讨富婆开心，啥东西没有。”

“嗯，有钱是王道。”

“长得是俊，还是小白脸招富婆喜欢。”

“不晓得老父反对个啥。”

……

你一句我一句。郁仪没得话说了，被口水淹了，脸透红透红，终于没陷在那堆气愤里，也终于搞清，她拆散人家婚姻的蛮横富婆处境。

“你以为我拿你没辙！”蛮横到底，揪上周忱耳朵，连拖带拉扯上了车。

* * *

郁仪是气势汹汹，但总能被他拿捏住。周忱上车后，让心里绷着的弦松了。

他自觉缩在车窗和后座间的夹角，离郁仪远点坐。

毕竟大大得罪郁仪，不敢再招惹人。也是无形中，觉得两人的距离，变遥远起来。

两个人的意志，终究朝着相反方向，郁仪在维护他，而他在维护长辈。看更远一点，他们处在不同利益集团，都得千方百计，维护自己的。

“你要怎么收拾我？”车厢静下，周忱脸贴潮气的玻璃问。

开车的是葛言，葛言跟郁仪说了警局的事。郁仪冷静听完，一直不言语，这时，忽带种放弃的绝望，直直仰头：“我收拾不了你。”

周忱闭眼，彻底松下气了，想今天，他该对付完所有人了。一番车轮战，终于到了容他倒地喘息的时候。

“好失望啊，功败垂成，”郁仪喃喃地，偏头向雨雾，“是周教授问我，你想要什么，我放出录音，他就同意。”

“同意做我想要的？”周忱扯嘴角笑，“你真是天真。”

也学着郁仪仰头，绝望地，仰靠背上：“我身后的大山，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撼动？”

“不是轻而易举。”郁仪爬过座，弓身像个耸毛的猫，紧绷又认真，“我费了很大劲，半年来费很多口舌。还有你时不时来一场的，那种惊心动魄，让人好怕失去……”

周忱觉得他被猫挠到了，脸被捧住，有细软的东西掉在他额头。

车顶雨声高奏，雨倾泄在看不见头顶，绵软又潮湿的感觉碾压下来。

高楼和道路在模糊，他只能软软地仰好，承受郁仪被强行堵塞的感情，在这迷乱的雨中暴力地发泄。

“你在报复？”嘴被咬破，勉强吱声。

“我早想报复。”

“从什么时候？”

“但凡你出现的时候。”

雨在遁往高空，偶尔电光划过，声音惊骇，天眼看越来越黑，耳中唯剩了连绵的雨声。

“我有那么坏吗？”周忱支吾地。

“一次比一次坏，”郁仪稍顿咬牙，猫一样眯住的眼，在幽暗中闪烁，“让我克制不住地想。”

“抱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