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堆,脚不沾地。”
郁仪才知,那待命模样是对周忱做的。心里更膈应,葛律师是自己看好的人,又被周忱“俘虏”过去了吗?
没好气地问:“你特意来找我吗,还找到这里?”
“嗯,但不是为刚才内讧的事,工作时间我是做我工作,有件非你不可的工作事,要向你交待下。”
周忱声无起伏,一板一眼说。
“还以为你好心特意来。”郁仪嘟嘟嘴,一脸不想听工作事的气闷。
两人吵架的表情和站位,而父亲郁成雄正走出来,大概处理好了“内讧事”,宽厚的脸很松弛,有那么抱了周忱一下——紧紧不放足足三十秒,让郁仪不免错觉,周忱这女婿是跑不掉了,不想上门也会被她爸千方百计地拉上门。
* * *
夏天雨多,雷雨猝不及防。她爸的一抱,让两人冰释“前嫌”。碰巧不巧下了雨,老丈人关心准女婿,严令郁仪以车相送,还送上把郁仪落下的遮阳伞。
小巧伞圈,堪堪遮一人,明摆着想看两人彼此依偎,亲亲热热地走去停室外的车。
“前嫌”还在,其实也不算前嫌,就是郁仪最近莫名地爱使性,小性子时不时爆发下,只要是周忱不如自己意的场合——那种不够在乎自己的不如意。
郁仪接过伞,不惧鞋湿,蹭蹭地跑去车那里。当然是一个人跑,几下把车移到门厅的台阶前,还专门出来,开后座门,嫌麻烦似的对周忱讲:
“进去吧。”
“遵命。”
好心撮合却眼见没成,她爸一脸莫名其妙的郁闷中,郁仪载周忱扬长而去。
* * *
“你想的招太过,好像伤害你爸了。”车一出工业园,周忱开口说话,试探似的轻声开口。
“公司各种翻天覆地的事,他不摆那副愁闷脸才怪。”郁仪无精打采接话。
“是谁与我说,可以制造破绽,让我爸再不能容忍的破绽?又是哪个跟我说,贪婪和欲望,是人最好利用的弱点?”
郁仪下颌抬起一点点,凉凉讽刺。
“言听计从,不过从得太过,你该有点自己判断的。”周忱劝说口气,“像戴绿帽这事吧,是很容易逼急人,但感情不容猜疑,一旦有嫌隙,那是怎么补都补不好,换句话说,你家里也要天翻地覆了。”
“求之不得。”郁仪没当回事。
“看来你对你家没什么感情。”
“我不喜欢我那后妈,她没做错什么,但有她在,我耳根子软的爸还会把我当小孩,把我只当联姻工具……”
周忱吭吭两声打断:“然后发现你想错,你爸真心疼你,你想进公司做事,他安排了;我这个你自选的‘女婿’,他不也二话不说默认。”
郁仪搞不清周忱要说什么,被他引导做出的事,怎么这时候来反对自己?想不通,猛踩刹车,把车停到道旁,刺啦激起一滩水。
回头看向那“女婿”,本以为他在冷静地抵赖,却发现周忱的脸相当柔和,一种故意给人好的感觉,似在讨好人的柔和。他眼中的光好比雨光,湿润得温润,引人亲近的温润……
“我可能对你说错了话吧,不该教唆你冷情冷性,一心只为成事,全不顾及人的感情。”
周忱倾身往前说,郁仪没太想这矛盾的话,只觉得他又换了副面容,真情真性,良善正直,跟以往摆弄人的狡猾不同了,这人怎么变色龙似的呢?
* * *
分厂座落在郊区的道边。道路整理得不好,马路沿子缺缺损损,厂房被雨季摧残,加上最近没开工,显得更是阴森破败。
三间并立的老厂房,赫然在眼前。这地方来过,郁仪也知道了,周忱要向她交待的事,是在这里改建“梦中小屋”的事。
“上次你说起是急事,问我这厂能不能动工。这次,拉我亲自考察么?”郁仪识趣地问起。
“不用考察,这里做不成。你家陷在债务,工人何去何从都不可知,建好若不用,会影响项目验收,对这项目的宣传也很不好。”
周忱生硬地交待,一口否定。郁仪想起上次来的情形:盘丝洞一般的厂房里,打算给两脏兮兮的可怜孩子造一方小天地。周忱也以社区慈善家面目,动情地说了帮人家小孩的话,还为此费心机拉了余豪当金主。
不过半月,怎么出尔反尔,一副程序大于天的冷漠官僚模样?
想到,郁仪坚决:“里面一个小孩,那场闹事里受了伤,她妈妈哭得哀苦,回来也只能再住这里。不是不用破产了吗,我会保住这片地,会让继续开工,看在我的保证上,请你们动工做!”
“你的保证什么都不能算,更不能当凭证,”周忱也坚决否定,“项目有流程,牵一发动全身,既定的时间太紧,只能舍弃这里。”
“管你什么流程不流程,你说起过,答应过人家小孩,就得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