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退婚得由沈府来提

丹枫继续说：“江府的小厮听说奴婢是沈府来的，都当作不认识一般，避之不及。”

沈菀微微颦眉，抿唇思忖良久后，看了一眼丹枫，轻声道：“你做得很好。”

“二姑娘不怀疑奴婢说的有假吗，为何这么相信奴婢？”丹枫略有狐疑。

沈菀失笑道：“你上午若转头去了母亲那里，将我吩咐你的事和盘托出，那就真的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丹枫低下了头，她一开始确实闪过这个念头，可她一想到昨日方嬷嬷告诉她，她这几个月来什么有用的也没探到，还敢有脸提大公子，就憋着一股气帮了二姑娘。

沈菀看着她羞愧的脸色，想的却是若丹枫敢背刺她，她便一股脑地将事情推到她的身上，反正丹枫一直是听秦氏吩咐的，还能借此将秦氏命人监视她的事抖落出来。

按照秦氏一贯的行事风格，定会为了保护自己贤良的名声打死丹枫。

所以她才会说，丹枫今日若选错了路，便是蠢得无可救药。

沈菀摇摇头，丹枫的事不足为虑，倒是江府的行为……颇有些令人深思。

晚饭过后，沈菀直接跟沈伯游挑明她想见见江书淮。

沈伯游不悦道：“这种事哪有姑娘家主动的？”

“那不如父亲明日上朝问问他，为何一连几个月半点消息也无。”

沈伯游一怔，随后慢慢皱起了眉，沈菀不提他还不觉得，江书淮确实有两三个月不曾来过沈府了，眼看着纳征之期便要到了。

“也好吧。”

第二日，沈伯游去国子监寻江书淮，对方却避而不见，沈伯游觉出不对劲，便去江府门前等他，然而此人宁愿钻狗洞也不愿见他。

沈伯游气不过，对着江书淮的老师兼上峰徐祭酒含指桑骂槐，阴阳怪气了一顿，直说得一个老儒士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连夜将江书淮唤来，徐祭酒耳提面命地让他妥善处理与沈府的退亲之事，并拿他的仕途作威胁，江书淮这才无奈鼓足了勇气去沈府退亲。

沈伯游脸面丢尽，已经气得要死，只叫大棍子将人打出去，秦氏也推说身上不爽不便会客。

沈菀听说后却将人请了进来，自己去花厅见他。

她原本对婚事就不期待，认命嫁给江书淮也是因为不想做妾，而不是因为她有多么中意对方，所以此刻听说江书淮有退亲之意，既不惊讶愤怒，也不失望难受，只是有些许的不理解。

时隔数月，二人再次见面，江书淮早没了前几次的从容沉稳，反而眼神闪躲，行为拘谨，一脸的颓败黯然。

沈菀抬眸瞧了他一眼，只见他眼下乌青，胡子拉碴，形容着实消减了不少。

“请坐。”沈菀脸色温温，语气平和。

“我站着就好。”江书淮低着头，再不敢看她。

沈菀兀自坐下，静等着他开口。

良久后，江书淮握了握拳，声音沙哑道：“对不住……”

沈菀挪了挪身，原本正对着他，此刻只留了个侧面给他，她实在是听不得这些……无用却搏人同情的话。

“江公子有话直言便好。”

江书淮看着眼前这个长相秀美可人，眉眼灵动的女子微微失神，其实他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觉得惊艳万分，知道沈伯游要将人许配给他时更是欣喜若狂，那两天甚至做梦都会笑醒。

他不过一个微末小官，无父无母，一生坎坷不平，能娶到沈菀，是他的莫大的福气。

所以他说的“不纳妾”之言自然是真的，他那一刻也是真的觉得这一生得妻如此，已是足矣。

可那日老师却告诉他，他若是娶了沈菀，从此便会仕途无望，只能辞官归隐。

老师只给他一日时间，让他选择，他还能怎么选呢？

他三岁启蒙，寒窗苦读二十年，从不间断，一次就中第。入仕是他唯一的出路，若让他放弃仕途，等于抽走他的灵魂。

可若他错过沈菀，他亦觉得是终身之憾。

所以，他选择做缩头乌龟，迟迟不来退亲，能挨一日是一日，他抱着侥幸的心理，盼望事有转机。

“小生此次冒昧前来，是想说我与姑娘的婚事……就此作罢了吧。”江书淮说完闭眼，只觉的锥心之痛。

丹枫冷笑道:“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这么点子破事就躲起来不见人，真是小家子气！”

江书淮自诩读书体面人，此刻猛不防被人啐了一口，不由地脸红颈赤，面露臊色。

沈菀只道:“江公子不像是朝令夕改之人，可是有什么难处？”

江书淮没料到沈菀会如此平静，以为她即便不会大发雷霆，至少也会恼羞成怒，或是立即哭着离开，却没想到她竟然还问自己是不是有难处。

江书淮当下深受触动，他常读“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当下便觉得沈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