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是兔子而是狐狸
祁晏霍然侧目,目光紧紧锁住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秦越硬着头皮道:“属下听底下的几个小旗说,他们看过一个话本子,名字就叫《王宝钏》……那里面,王宝钏的父亲叫王允,王宝钏还嫁过人,靠挖野菜守了十八年的寡……”
“混账东西!”
祁晏只觉得怒气直冲脑门,抚额跌坐下。
秦越立即闭了嘴,悄悄看了祁晏一眼,只见他嘴唇直接绷成了一条直线,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欲出,目光冰冷骇人,比冬日里刺骨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秦越知道,自家主子已是在恼怒的边缘,也怪他刚一回来,主子吩咐的差事就没完成。不过好在他还算细心,总算找到了“王宝钏”的出处,还知道了王宝钏的父亲不叫王刚,也算是抵了一部分的办事不力了吧。
书案后的祁晏闭了闭眸,死死握住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白。他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但是这种被人欺骗、愚弄、戏耍的滋味一时之间还是填满了他整个胸腔。
好好好!好一个王宝钏!祁晏怒极反笑。
他以为“王宝钏”只是忘恩负义,却没想到是个满口胡言的大骗子,亏他还一路上还为其寻找借口,以为她一个女子在军中多有不便才不告而别的,并非存心。
现在想来,真真是可笑至极!
秦越见自己主子又怒又冷笑的模样,差点以为他疯了,不自觉地抬手拭了拭头上的冷汗。
“去查查京中哪位大人的女儿刚刚从外地回京。”良久后,祁晏冷声吩咐道,语气仍然可闻丝丝怒意。
秦越闻言一愣,京中的大人没有五百也有一千,一个个地查不知要查到猴年马月了。
“京中的文武官员加起来约有三千多人……”祁晏剑眉紧锁,这不是个办法,何况“”王宝钏”在这上面也可能没说实话,毕竟她的言行举止既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
说不得家里并非是做官的,不过是当时形势所逼,冒充官眷,以期脱身罢了。
祁晏冷冷哼了一声,看来不是只乖顺的兔子,而是只狡黠的狐狸。
“先从官员之家查起,就查……那些一年内刚刚调京上任的官员。”
祁晏尤记得“王宝钏”初见他时的穿着,与他家中的几个妹妹平常穿的并无本质不同。
这么看来,她倒是有几分是官眷的样子。
而她从外地进京,若不是父亲或者兄长近期在京中上任,还未安顿好,不便携女眷一道。她一个内宅女子,怎会孤身一人上京。
这范围就小多了,秦越松了口气:“属下马上就去。”
说着抬脚欲走,被祁晏叫住:“等等。”
“爷,还有什么吩咐?”
祁晏从怀中掏出一个素银簪子,紧握在手中,反复盯着看了一会。
那素银簪子通身并无什么特别,只是在簪角处雕刻的图案甚是少见,祁晏一开始以为是拂柳,抬手摩挲了两下,看着又像是桑葚。
想到那晚他教她写字,她写的第一个字只写了几笔便快速涂掉了。
如今看着这个簪子,想来那个字是“菀”字。
《诗经》有云“有菀者柳,不息尚焉。”以及“菀彼桑柔。”
人在下意识下的动作往往是不加掩饰的,也是最真实的。即便这个“菀”字不是她的名字,也应该与她有关。
“若有大人的女儿或者姊妹名字里带‘菀’字的需多加留意。”祁晏补充道。
“爷,这、这不妥吧。”秦越脸上浮起为难之色,“属下一个大男人去问那些大人们家中女眷的名字?”
“谁让你直接问了?”祁晏睨了他一眼,这小子跟着自己也有几年了,脑子怎地还是如此得不灵光。
“属下……知晓了,马上去。”秦越一溜烟跑出了书房。
沈菀在家中歇息了几日,便想请法师超度那些为救她而死的家仆们,回了秦氏后,秦氏不允,说历来也没有这样的规矩,更是于家宅不吉。
沈菀无奈便自己去寺中为他们点了香油,又请大师念往生咒。
等沈菀走后,方嬷嬷说:“二姑娘真是越来越有主意了,这样的事也敢来叨扰太太。”
秦氏没接话,沉思了一会问:“丹枫还算得力吧?”
“太太放心,那丫头仗着自己的几分姿色一心想挑高枝,必定会把差事办好。不过这么多天了,她也没看出二姑娘有什么异样,或许上京路上真的……没出事?”
“一个十六七岁,从没出过家门,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孩,七八百里路,独自一人平安到京,换了你你信吗?”
方嬷嬷摇摇头。
“不过也无妨。”秦氏继续道,“就算她已失了清白,只要熬到她嫁人了,便和咱们家无关,到时候便妨碍不了我的蕙姐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