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牢骚话

由于阿尼的缺席，周六的羽毛球只能取消了。

一觉睡到十点才起，太阳已到中天，透过窗帘将室内烘得暖洋洋的。我看看天气预报，最高才12摄氏度。可是室内这温度，穿短袖也可以。将我的芒果树放到窗外花架上，看着近一人高的小树，颇有成就感。四年前将几颗柠檬籽扔在一个小花盆里，本来是试试看能不能发芽。谁知一下子有三颗发了芽，那绿色的带着些晶莹剔透的叶子让我很是心动，于是分了盆开始培育。有两棵因为各种不明原因最后都死掉了，唯独剩下的这棵，不知是土质好还是自身基因好，长得又粗又高，叶子也比巴掌还长，绿油油的。四年来给它换了三次盆，一个比一个大，再大的话就没法放在窗台上了，我最后选了一个口不大但是很高的盆来养它。这都四年了，明年该开花了吧。

我种花还是挺有一手的，经手的芦荟，绿萝，碰碰香，熊童子，油柿子，桔树，无一不长势喜人，个头远超一般家养的花卉。我父亲也爱种花，但他没耐性，又凉薄，花一旦出了点问题长不好，他就把花铲了换种别的。所以经他手的植物，除了一盆龟背，就没有活得超过三年的。就连我种的碰碰香，被他拦腰剪断过，美其名曰“修枝”。我的油柿子树，莫名其妙断了，他还不承认是他干的。所以我的花，严禁他触碰。你祸祸自己的植物就行，别碰我的。

最为可笑的，是关于金鱼。家里曾经养过一缸金鱼。鱼缸大，鱼种也好，再加上开着保温棒，冬天也能长身体，养的那叫一个膘肥体壮。某年冬天，他忽然表示鱼缸水有些脏，要换水。我告诉他天太冷，鱼缸水温靠加温棒维持在二十度，换水容易死鱼，等天气暖和了再换水。谁知等我晚上回家，发现他跟母亲给鱼缸换好了水。他不无得意地告诉我，他将水烧开，然后放至二十度，再给鱼缸换的水。我大惊失色：水烧开了水里溶解的空气都消失殆尽了，你现在换水等于把鱼都要闷死了。果不其然，当晚，鱼死得一干二净。我自然又跟他吵了一架，讥笑他也算是同济毕业的老一代大学毕业生，居然连普通常识都不懂。自那以后，家里的鱼缸让他少碰。

所以跟老人在家一起生活，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矛盾。虽然也有省心的地方，例如每日回家总有热乎乎的饭菜，房间总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但是，饭菜的口味你就不能挑三拣四，房间里东西放置位置也会经常变换。。。。。。

越来越想搬出去住了。跟母亲说带她一起搬出去住，省得她总是被他责骂欺负。但母亲不同意，觉得一家人嘛，互相容忍就过去了。母亲家里原本是上海市郊的一个大族，她是家中长女。外婆身体一直不好，母亲从小就照顾弟弟妹妹，上学之余还帮外公看店记账，养成了传统中国女性的坚韧美德。但母亲能忍，我是不能忍的。最近一直在找房子，考虑过了年就搬出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