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是能屈能伸的南笙女帝,都喊不出这般羞耻的称呼……
故见华容不禁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安明哲更加悲伤地自怨自哀道:“都怪爹爹没用,才害得你此行如此艰险……又或是我当初能再谨慎些,你也不必男装入朝,与那些豺狼虎豹为伍。”
华容恍然。
原来……
安明哲也不愿安惜言女扮男装,入朝为官。
那又为何不惜犯上这等欺君之罪?
华容不解,却还是强硬地演了下去:“就叫父亲吧!爹爹喊多了,恐怕平日也会脱口而出,落人口舌……”
安明哲沉默,虽也明白华容说的没错。
但始终过不了心里这坎,不舍昔日那个甜甜喊着自己“爹爹”的小丫头……
“三年啊!想不到三年不见,你又长大了不少……沉稳得连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安明哲唏嘘感叹。
倒是把华容吓得一惊!
不曾想安明哲短短几句话间便发现了她与安惜言的差别?
她稳了稳心神,找补解释:“孩儿明白女子男装为官,在东臻本就是逆天而行……自是应该万分小心的。”
安明哲欣慰点头,赞许:“有你这话,明日你同我早朝也能安心不少。”
明日?早朝!
华容诧然。
静听安明哲头疼埋怨道:“都怪胥定山那榆木脑袋!要不是他带头弹劾我克扣他儿子军饷,圣上也找不着空子,以此为由,逼我同意你回来。”
“还有你路上遇匪这事,我看也和他们脱不了关系!想恐吓我,再给自己戴上救命恩人的帽子……”
“我呸!”
“明日,我定要给那对父子些颜色瞧瞧,叫他们几日里都在我面前抬不起头!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无用之人!”
……
华容看着安明哲越说越气又叉腰大骂的样子,显然是要与胥家誓不罢休、作对到底。
而她虽无心参与安胥两派间的争斗,但为了自己与安惜言的性命……
必要时,华容亦不会手软。
……
次日,丑正。
夜尤深,不见天光……
可安府的佣人们却早早醒来,点亮了两间卧房的烛光,为主子梳洗更衣。
华容习以为常地站在中央,任由星儿忙碌地替她整理朝服衣冠,亦如她在南笙早朝前的模样。
只是明红色的帝袍此刻却变成了绿色无纹的杂官服,小小练雀更无法同神兽朱雀相比……
华容淡然正了正官帽。
据她了解:
安惜言早在19岁便中了探花,但因体弱多病,早早告假休养。
故唯有她在释褐后并未进入铨选,自是没有个一官半职。
“公子!”
门外,是管家在呼喊:“您若准备妥善,还请早些出来。老爷已在这儿等候许久,莫要误了时辰……”
星儿回应:“好了好了!这就马上!”
“吱呀”一声,推开门。
华容见同样穿戴整齐的安明哲正笑意盈盈地站在庭中……着七梁玉带,绯袍鹤补,纹五寸花又绶云风四色花锦。
赫然一品大官的排面,令她有些不真实感!
“言儿!”
安明哲先开口唤了华容,更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之色,夸赞道:“真不愧是我安家的孩子!即使绿色,亦不能遮住你的锋芒!”
……
俩人踏上马车,赶至宫门。
而此时,文武百官都早已在门前静待钟鸣后入内……
华容看着青与绯色交错,再低头瞅了眼自己身上的绿色,不免感叹:若安明哲不是自己“父亲”,恐怕她还不用在这天都没亮的初冬清晨起床。
恰又一阵寒风吹过,身体虚弱的“安惜言”被冻得一咳嗽,更引来了众人回首注目!
“哎哟?这不是安太傅家的公子吗!也不知何时回的京,怎同太傅一起上朝来了?”
“不就昨日宁远伯公子回来时,跟在了后面吗!居然这么快就急着面圣,看来也不像传闻那般体弱多病啊~”
“是啊!我还听说他在路上遇见了亡命匪徒,差点……的时候,被胥公子救了。”
“什么!不记恨安明哲克扣他们军饷就算了……胥公子还救了他?真是以德报怨啊!”
……
原来男人扎堆八卦起来,比女人更无底线……
叽叽喳喳的,好吵。
华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见忍无可忍的安明哲想要上前教训那些碎嘴,急忙拉住了他,劝:“没事的,父亲。嘴长他们身上,想说什么便说了……”
反正这群人再怎么嚣张,华容也料他们不敢舞到自己面前,更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免得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