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测
小女儿家的娇羞模样,当她余光瞥见一截淡青色衣角时,急忙松开云溪灵的手,正襟危坐道:“秦大人早。”
“四小姐早。”秦沐风轻轻一笑。
而躺在床上的云希瑞就没那么好的风度了,之前受的伤比他料想的还要严重,从今往后他不能再骑马,不能用轻功,这腿伤几乎害的他成了个半瘸子。这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云希瑞而言,简直比丧生狼腹还要让他恐惧。
现下见到云溪灵,当即怒火中烧,他‘嘭’的一声,手握成拳砸在床板上,“云溪灵!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大哥这话说的,我为什么不敢来呢?”云溪灵低声笑起,视线从他打着石膏的小腿慢慢移到云希瑞怒气冲冲脸上,云溪灵淡笑着将桌上的药拿起,素手轻轻转动勺子。
云希瑞本就心情不好,被她这么一激,险些从床上跳下来,若不是秦沐风手快拦住,只怕云希瑞就要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了。
秦沐风用手压住他的肩膀,“希瑞!你这是干什么!”
云希瑞那里听得进他的话,手打开秦沐风,一双眼睛冲满血丝死死瞪着云溪灵,声音也是异常的阴冷,“是不是你干的。”
虽然是句问话,可听在人耳中就是一句肯定句。
云溪灵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比他更阴狠毒辣的眼神见得多了。故而,云希瑞那双赤红的眸子对她根本一点威慑的效果都没有。
她慢悠悠的搅动着药汁,状似不解的问:“不知大哥所指何事?”
少女含笑的眉眼看起来甚是舒心,可这样的笑容落在云希瑞眼中就是明晃晃的嘲讽,他冷笑的哼出声,“我指什么,你心里会没数吗?”
看他们你来我往的几句对话,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云溪可敏感的发现,屋中气氛越来越压抑,于是她大着胆子的轻声问道:“大哥,二姐姐你们说什么?”
二人谁也没有回答。
一番对视下来,云希瑞先一步移开了视线,心情也渐渐冷静下来,他冷冷的说,“人在做天在看,二妹妹没事就多烧香拜佛吧。”
“呵,这句话溪灵也正想送予大哥呢。”云溪灵水润的唇瓣勾起,将药端到他面前,“还记得临行前,大哥曾说我的运气极好,如今看来大哥的运气也不差,若是换了别人,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得恭亲王搭救。”说罢,意有所指瞥了一眼他的腿。
因为是背对的方向,故而秦沐风和云溪可并没有看见,云溪灵望向云希瑞时,目光淡漠没有一丝感情,脸上露出一个就好像看蝼蚁般的神情,冷漠而不屑。
云希瑞在这样的目光下,似乎感觉到了阴冷的刀锋划过自己的肌肤,寒意遍布全身,咽了咽口水,“你……”
听着他‘你’了半天也不见下文。
秦沐风心下怪异,上前询问,“希瑞?”挥动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
此时的云溪灵早已转身走到云溪可面前,细心的询问着她云希瑞的情况。
云希瑞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有些恼羞成怒的瞪着云溪灵,“哼,比不得某些人只知道依附阉狗。”
此话落地,房间瞬时安静的吓人。
秦沐风被他这句话惊在原地,但眼神却不受控制的朝云溪灵看去,淡粉长裙的少女,优雅从容的坐在椅子上,随意拿起一杯茶盏,长长的睫羽下那双眸子如浸了冰水般寒冷,“大哥谨言慎行啊。”
平静的声线不悲不喜,淡笑的嘴角弧度不变,脸上神情淡然,让人无法判断主人真实的情绪。不过,从她幽深的瞳孔中折射出的光芒让人浑身发寒。
“怎么,我说中了你的痛处?”云希瑞毫无察觉的讥笑,“身为云侯府的小姐,依附司礼监的阉人,二妹妹还真是拉的下脸。”
话落,门就被猛的推开,云霄鹏一脸阴沉的看着云希瑞,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下快步走了过去,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逆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响起,云溪灵嘴角淡淡一勾,优哉游哉的把玩着茶杯。余光瞥见门外一闪而过的暗影,一个主意瞬间浮上心头,“父亲无需动怒,大哥也只是受伤心中不快,想来无意中伤九千岁。”说着手指有意无意的指向门外。
云霄鹏是何等的老奸巨猾之辈,自然在瞬间就明白了云溪灵的话外音,恨铁不成钢的冷哼了一声,就走到云溪灵面前,“你随为父出来。”
云溪灵顺从的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云溪可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们,手伸到半空中又缓缓放下,眼中有些失落。云溪梦则满不在乎的走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唯有秦沐风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父女两走到屋外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后,云溪灵静静等着云霄鹏开口。
果然,不出她所料,云霄鹏很快就按奈不住的转身面对她,“你都不问问为父为何独独叫你出来?”
云溪灵柔柔笑起,“如果父亲想说,又何须灵儿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