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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似是有些恍惚,停顿了一阵才像是回过神来,一眼看见黄雨,又侧头看看自己女儿。
“你是……”她气息微弱的缓缓开口。
“我是,”黄雨略微停顿了下,有些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便含糊说道:“我是过路的,恰好经过这里遇到你们。”
“出了什么事?你为何……”黄雨看着女人欲难又止。
女人没有马上接话,黄雨看到她胸前出现明显起伏,显示出此时她心里正有明显的情绪波动。黄雨见状忙又道:“你身子现在很虚弱,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说着要去拿饼,见小姑娘抓着饼的小手还一直举着,自己却舍不得吃,便柔声道:“你把饼给我,我来喂给你娘亲吃可好?”
“嗯。”小姑娘立刻把饼塞到黄雨手里,眼巴巴又满是期待的等着看着。
不知是因太过虚弱还是其他原因,女人起先并不张口,黄雨将饼送到她嘴边,她只是流泪。小姑娘见状仿佛受到感染,跟着也哭,嘴里还念叨着“娘亲,娘亲。”
黄雨不知何故,心里却也莫名的跟着难受,只得开口劝慰道:“不管有何难事,总要先养好身子,你还有女儿呢。”
听黄雨这么说,女人似有了些反应,抬眼看向小姑娘,靠外侧的手臂动了动,仿佛是想抬手去摸小姑娘的头,却因为没有力气而作罢。
“丫丫,乖,是娘亲不好,让你跟着娘亲受苦了。”说话间眼泪顺着脸颊扑簌簌落下。
黄雨再次将饼递到女人嘴边。
吃了些饼又喝过水,缓了一阵,女人状态明显好转,黄雨扶她靠着石头坐下。
“丫丫,刚刚你去庄稼地里做什么去了?”黄雨忍不住问。
“那时候我好饿,去找吃的。”丫丫回答,小孩子藏不住事,此时吃饱喝足有了力气,重又活蹦乱跳起来,已非之前怯怯弱弱有气无力的样子。
黄雨听得一阵揪心,这大晚上的,荒郊野外,如果没有遇到她,更有甚者,倘使遇到什么坏人,后果真的不敢想。
丫丫的话对女人的触动自然更大,接着不等黄雨再问,她便抽泣着向黄雨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她叫春娘,夫家是镇上开药铺的。她的夫君刘归在家里排行老三,前几日与二哥刘芪去山里采药,不想二人一天一夜未归,派人去找,竟在山里发现了刘芪的尸体,刘归不知所踪。大房,二房一口咬定是刘归杀了刘芪畏罪潜逃,因为找不到刘归,便把她们母女二人赶出了家门,几日来春娘带着女儿四下寻不到刘归,无食无着,再加之数日来担心夫君而心焦心急,便晕倒在路边。
“你夫君和刘芪是亲兄弟,刘芪被杀,刘归失踪,按理说他们第一个想到的不应当是谁杀了刘芪又绑走了刘归吗?为何会反过来咬定是刘归杀了刘芪?”黄雨蹙眉不解地问。
女人拭了拭脸上的泪叹口气说:“你有所不知,我夫君刘归乃妾室所生,他大哥二哥都是正室所出,所以我夫君和他两个哥哥关系不睦,我们三房素来受大房二房的排挤。”
“便是如此,他们没有真凭实据就能一口咬定是你夫君杀了刘芪并赶走你们吗?”黄雨愤愤不平道。
春娘闻言有些沮丧地叹气道:“倒也并非全无证据。发现刘芪的尸体时,他们还在尸体旁边找到了一杆铁枪,是我夫君常使的那把铁枪。”
“你看过?是你夫君的铁枪?”
“是。他们把铁枪拿回家,我也亲眼看到了,那……那就是我夫君的铁枪,枪头还有已经干了的血迹。”说到此,春娘似有些绝望的轻轻抽泣起来。
黄雨还是心有不甘,又有些不忿,想了想又问:“那伤口呢?刘芪是怎么死的?”
“他胸口被刺了一枪,不偏不倚正中心窝子,当是一枪毙命。”
“这你也看到了?”黄雨问。
春娘抽泣掩面,黄雨看到她的头微微点了点,算是默认。
她有些无语,可还是觉得不甘,心中似有数个疑团,无处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