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纠正两冤案
十九、纠正两冤案
听说儿子要南下采购皇木,黄母有些担心,她放下筷子叮嘱道:你这次外出还不知道要几个月能回来,这天南地北的,路上可不比家里,你一个人我是不放心。老人说完,看了眼对面的楚大板说:须带上大板同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黄师木连忙答应道:娘尽管放心,这个自然。我明天回工部不要让他们再加派别人就是了,我和大板两人骑马下江南。楚大板才听到奶奶说要让师傅带上自己下江南,还怕师傅不同意,如今师傅说骑马下江南,兴奋得高声叫好,差点跳了起来。沐清看了他一眼说:让你去是要在路上照顾好你师傅,可不是让你一路看风景,骑马游江南,别误了正事。随后沐清又对黄师木说道:这江南可不比京城,多是阴雨之天,出门在外多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们惦念。黄师木点头安慰大家;一家人都很高兴,说说笑笑谈起了个自心中不同的江南,开始愉快的晚餐。
第二天,黄师木在自家的院子转了一圈,又去木工房看了看,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家中的木料也所剩无多。黄花梨原木已经没有了,小板和木方还有两小垛,看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且多为小料,只能加工些椅凳。黄师木思量一番,叫来楚大板,让他先到别家木坊去看看,再到木料市场上去了解一下最近的木料行情。
黄师木交待完徒弟后离家来到工部,就南下要做的几件事与何尚书一一进行商量。首先是采购皇木,这是此次南下首要任务,所需银两可凭圣旨和工部公文,让地方知府先行垫付,待回来后凭清单由户部与地方结算。黄师木说起顺路考察江南一带家具工艺和市场行情,何应瑞当即表示赞同。虽说他此时并不知道这也是皇上的想法,但他明白:工部对江南手工业整体发展情况应该有个清晰的了解。如果能加大两地家具工艺技术交流,不仅能优化提升京城家具制作工艺,同时反过来也会进一步促进江南家具款式的更新;它们之间互相作用,必能促使家具工艺更好、更快的向前发展,对其它各地方家具推广普及与市场效益都将产生深远影响。
最后,黄师木将自己打算寻找机会能深入到琼州岛的黎家山寨,到深山密林,从源头上去探索良材佳木。何应瑞听了这个计划心情为之一振。他明白,这件事若做成了可是功利千秋的大事,不仅对工部、对天下工匠来说都是个大好消息,或许皇上也对此寄予厚望。
紫檀、黄花梨在当今木料市场中一直高高在上,其地位牢不可破,这一点毋庸置疑。除了其材质性能优秀外,也有先入为主的因素在里面。近两百年来,其神秘高雅的紫色和尊贵富有的黄色早已深入人心,符合人们传统的审美取向。这两种材质一直占据着名贵硬木高端,其家具器物向来是那些对生活有着极致精细要求的皇室人员及豪门权贵的最爱。因此才会有良木比米贵的说法,并早已形成共识。倘若能找到新的可替代材,必将缓解当前木料市场因紫檀和黄花梨木料短缺所带来的压力,摆脱对这两种木料的过度依赖。一旦有新替代材出现,不仅会大大降低家具的原料成本,还可根据材质特点有针对性的开发新款家具,让更多家庭能用得起硬木家具。若这一愿望能得以实现,必将对家具市场产生重大影响,令天下工匠欢欣鼓舞,造福子孙万代。
谈到这时,两人已将此番南下的重要事项基本确定,都感觉轻松不少。接下来黄师木将可能经过的地点和行走路线进行了描述:第一站是江南苏州,大明硬木家具工艺的发源地。在这里要停留一段时间,维修三大殿所需要的梁、柱大料最好是能在这里解决,不仅路途不远,还有着大运河运输上的便利。接下来沿杭州南下要寻路而行,目标广州。到了广州后,若能采购到的所需的紫檀、黄花梨木料,则完成了“皇木采购”任务。接下来再渡海到琼州岛,到黄花梨的原产地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对树木也是这样,生长黄花梨的地方,一定会有其它良材佳木相伴而生,大自然生养万物,必不会厚此薄彼。
谈到中午时,何尚书要黄师木在工部挑选两位随行人员。最好是年轻力壮、会些功夫,一路上可确保安全。至于沿途所需银两,可先行预支。黄师木对何尚书的关心表示感谢,婉拒了派人随行的提议,恳切地说道:如今皇上新政,面对各种困难,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我们还是一切从简。如今天下太平,我个人的安全不成问题。我也已答应母亲的要求,只带一位徒弟随我南下,沿途吃住也都方便照应,其它就不要考虑了。何尚书听了这番表白有些感动,知他是为朝廷考虑。满朝臣僚尽说黄师木人品端正、做事尽心,今日看来果不虚传。
“贡木”由来已久,最早始于□□定都南京开始修建宫殿时,并不是向商人购买木材,而是规定由各地进贡。后来由于需求扩大,各地进贡的数量和种类都已满足不了朝廷所需时,这才开始进行多渠道的采购,而大规模的采办是从永乐朝才开始的。永乐十四年开工修建紫禁城,由于皇城扩建,宫殿及各级官府衙门建设都需要大量木料,这时若不放开木材开采的禁令,增加“皇木”的供应渠道,是没法满足建筑所需。于是朝廷开始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