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夜遇起疑讨嘲讽
齐子成原本是准备等姜思漾喝完药,看她休息后,自己再回书房处理公务的。不想,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杜鹃取药回来。只得叫了海棠再去厨房拿药,自己则继续陪着姜思漾。
海棠匆匆来厨房取了药,听厨房的妈子说,杜鹃晚上并没有来过这边,只以为她又不知道躲哪里偷懒去了,在心底将这个贱蹄子骂了一通。因杜鹃顶了玉兰的差事,又有上次的事情,海棠非常不喜她。
齐子成从清雅院出来,虽说还没立夏,但夜里已经没了寒意,草长莺飞,气候分外适宜。外面已经露气渐起,随着衣角轻轻拂过路边的草叶,没走一会儿,就沾了些微湿意。
经过花园小径时,齐子成远远便看见朦胧月色下,从另一条路上走过来的两名女子。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同样在夜中出行的舒澜和小桃两人,及时停住脚步,下意识地往旁边的树影处挪了一步以便遮挡住身形不被来人发现,脸色不自觉地阴沉了下来。
舒澜今晚没穿之前那件高襟立领的宽袖长裙,反倒是穿了身浅领低口的衫裙,露出一段白皙的颈项和精致的锁骨,倒是与往日大不相同。裙衫很宽松,没有束腰,高挑窈窕的身形将隆起的肚子衬得十分明显。
主仆俩在月下走走停停,像两只蹦蹦跳跳的小白兔,嬉戏打闹,好不惬意。
莹白的月色下,齐子成看不清舒澜的脸,只听见她与小桃在追逐的过程中留下一串咯咯的笑声。
这是齐子成第一次看见,舒澜卸去了狠绝的外壳,不再装腔作势,对一个人发自内心的由衷的笑,如记忆中那般,不同于如今见他时的似笑非笑和不达眼底的笑。此时的她,笑意是明媚温暖的,心情是喜悦的,快乐是不掺瑕疵的。
齐子成半眯着眼,嘴角上扬地看着她们打闹着从旁边经过,脸色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渐渐缓和。直到二人走远,径自往厨房那边去了,他才回过神来,第一时间耷拉下已经上扬多时的嘴角,心里一阵烦闷,他刚刚竟然被那个可恶的女人给迷住了!
风撩乱了齐子成的衣衫,也缭乱了齐子成的心绪。
第二日小桃去取早膳时,听人说,二夫人房里的杜鹃昨夜出事了,她故意好奇的打探了一番,津津有味的听了前半段,目瞪口呆的听完后半段,赶紧匆匆拿了餐食回梅院,去跟她们宣传一波。
据说,杜鹃昨夜在去给二夫人取药的路上,被人偷袭,用棒子打晕后,直接装进了麻袋。她中途醒了,又多次被人隔着麻袋砸晕。他们猜测,那人原本只是将杜鹃丢进了偏院的马厩里喂蚊子的,准备小惩大诫,毕竟那里不仅蚊子又大又多,还又毒又凶。可这杜鹃也是个倒霉的,偏偏遇到了个丧良心的,趁着四下无人,不仅直接将人给强了五六次,还将人折磨得不成样子,最后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徒留杜鹃在那恶臭熏天的马厩里衣不蔽体的喂了一晚上蚊子。
据说,杜鹃是被今早上回来马厩喂马的牛大柱发现的,他吓得大喊了一声,结果把杜鹃惊醒,立马就尖叫了起来。牛大柱随意的用麻袋给她挡住身子后,慌慌张张叫了另外几个喂马的家丁,这才将满身狼狈的人弄出来的,然后去找了管家通报了此事。
小桃一边唾沫横飞地说这些,一边若有所思的打量舒澜和小鞠,偏偏两人也惘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她只得讪讪的想,估计是自己昨晚耳朵听岔想多了。不过她觉得这杜鹃就是活该,谁叫她不仅帮着姜思漾为虎作伥陷害自家小姐,昨天晚上还对她们骂爹骂娘,没有一刀剁了她都是轻的。
小桃这小丫头片子只以为杀人才是最大的惩罚,她哪里知道,有时候诛心比杀人更可怕,毕竟死了比活着容易。
宋妈妈听得又解气又不忍心,思绪复杂。不过看她们三人的反应,这事应该跟梅院没关系,只是不知道那边是不是又会栽到她们头上呢?思及此,宋妈总觉得心绪不宁。
果然,齐子成上朝回来,一听闻此事,脸色铁青,又亲自登门来算账了。
齐子成刚进梅院,就见院门口张贴着醒目的告示,上书:内有毒妇刁奴,土鸡瓦狗不得入内,后果自负。
见此,齐子成只觉得头晕目眩,心肺都快气炸了。
自己说她们是毒妇刁奴,那她就醒目回应,承认你说得都对,就公然提醒你不要入内了,否则后果自负。可偏偏那“土鸡瓦狗”硌眼,这是赤裸裸的挑战。
宋氏出来开门,看见齐子成和门上的告示,心里一片骇然,她也不知道屋里这位小祖宗是什么时候贴出去的。
齐子成没有进院,人高马大地站在院门口,冲里面吼道:“舒澜,你给我滚出来!”
舒澜听见了,但是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有种你明知道我就是骂你了,还不识相自己进来啊!
见舒澜不为所动,齐子成还是气得踏进院门,对着房门继续吼道:“舒澜,滚出来!”
舒澜慢悠悠从房里踱出来,小鞠扶着她,小桃在旁殷勤地摇着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