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二)
,细条慢理地煎药。
“多谢你了,张医师”。沈稚镇定道。
张衡之:“没事。姑娘可觉得好些了?我刚熬好的药,姑娘趁热喝了罢。”
沈稚飞速捏住自己透凉的脖颈,旋即动手捏住自己的下巴,往那嘴里喂了一勺药。
沈稚感觉到喉咙里有什么在隐隐发热,旋即又以最快的速度在发烫。不过片刻,沈稚的身子便已经乏力得不行了,连转动手腕于她而言都已经是费力的事了。
张衡之笑了笑,“很苦吗。”
“唔……不苦。”沈稚倔强道。
张衡之起身,从怀里掏出一颗包着黄纸的糖。沈稚愣了愣,伸手接住了一颗黄糖。
沈稚:“多谢张医师。”
沈稚的身子越发的凉了起来,不过片刻,她的薄背便开始生汗,再过一会儿她的身子又开始浑身发热。她捏捏手掌心,尽是汗水。
沈稚囫囵道:“峤哥哥……”
张衡之看着冒冷汗的沈稚,又对他的妹妹说:“你听她说什么?峤哥哥?那定是梦魇了,你给她擦擦汗。”
沈稚梦里赵溆狠狠抽搐道:“如今你过去作为白定峤妻子的事已经没什么人记得了,你自己选了一条向死之路,不就是想让大家将你遗忘吗,妄想跟跟死去的楚贞玉将军同心同德,你真是痴心妄想!”
赵溆哈哈大笑起来,此情此景沈稚只想吐,吐到天昏地暗。
胃里反复翻滚的东西似乎都是那毒药。不曾想,药性竟然这般厉害。
最后一句话让沈稚彻底惊醒来。
“……”张衡之又捏紧针头,往下插去,狠狠地插进了沈稚的穴位处。张衡之皱眉道:“让她好好休息。”
“哥哥,这位姑娘身子好生差,似乎还有失忆症状,不知哥哥打算如何治呢。”
张衡之:“这位姑娘身子本来就差,似乎从前也有过失忆症状,现今看来,还是没有将养好的缘故。你好生照料她,估计她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
张衡之一连多日都来照看沈稚,不仅给她带了许多母亲遗留下来的衣裳,还给她带了很多好吃的食物,其中正有一包黄糖。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沈稚的记性大不如前了,连同她的身子也是日渐娇弱无力,本就清秀的眉目如今变得格外的娇媚横生,由内及外的媚态叫人欲罢不能。
有时张衡之瞧见沈稚的脸,就会害羞。沈稚也有些尴尬,竟不知如何自处。毕竟老是在他这里蹭吃蹭喝,还没什么可回报的。
沈稚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曾经的事,自己是一点也想不上来了,也许是在明京城的,也许是在赵扉的身边,不过沈稚都不再想那些了。
忘掉就算了,好好生活就好了。
明京城的花开得大好了,最是惹人动心的应该是那旁边的酒馆。那木槿花开得一会比一会要好,过往众人都恋恋不舍,硬是进来喝了杯茶才愿离去。
别的不说,就是班师回朝的大将军祁逍给这几家铺子赏了些银钱,提名而又做了几个看起来高大威猛的牌匾,这才让众人都对他们另眼相看。
粗茶酒馆老板很多次见着带着面具的祁逍,却都觉得他身份不凡,如今倒是知晓了他的身份。
做衣裳的老板无端得了银钱,如今再见到一身华服的祁逍,到底是恭敬的。或许是因为秦王妃经常来店里挑选衣裳的缘故,他这样想。
王爷和王妃,真是天生一对。
裴染近身添茶,恳切的问道:“王爷莫要伤怀了。王妃近些日子老是来这里消遣,您也安心着罢。曾经最爱到小店来学习如何绣花绣金纹暗纹之类的,如今生意大好,也正是受了王妃的恩惠呢。”
……
祁逍坐在酒馆里。
祁逍浅浅一笑,信手拂去了桌子上的落花花瓣。
“你这里的花好看,若是再多种一些,倒也有些乐趣。”
裴染赶忙上前同老板说笑,“王爷说你种得好就多种些,种好了,王爷有赏。更况,明京城里可没有这种话,王爷也很是喜欢。”
祁逍顿了顿,右眼飞速划过泪痕,轻轻滴在茶里,动了一整个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