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天纪，梦（上）

“父亲！”神云猛地坐起，汗水浸湿了衣衫，心脏仍在急促地跳动。他望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最近，他总是被噩梦缠绕，每一个梦境都如同深渊般黑暗，让他难以挣脱。

神云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股莫名的恐惧。他回想起梦境中的场景，战场上尸横遍野，战士们的血肉如同泥浆一样在地上流淌着。

“自从他被安排进我的灵魂，似乎一切都乱起来了。”神云摇摇头保持清醒，但还是不由得闭上眼睛，来到了自己意识深处的那个地方，檀理这时正在睡觉，门也掩的很紧，神云缓缓打开门，那陈旧的门发出“吱呀”一声。檀理恍惚间看见神云直视着他，一下子坐起身来。

“最近您可安好，我的另一半灵魂？”

檀理微微一愣，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无奈和困惑，说道：“城主大人，您这真是冤枉我了。我哪有能力进入您的梦境，做那种事情呢？白天里我分担您身体一半的辛苦与伤痛，到了晚上我也需要休息啊。我可没时间做让我灵魂破灭的事情。”

神云的眼睛凝视着檀理，却仍然没有读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那你……还记得我梦里说了什么吗？”

檀理低头沉思片刻，似乎在努力回忆。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在您的梦境中，我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您的身影在黑暗中模糊不清。我甚至连触碰您都做不到，更别说进入您的梦境了。不过……我确实听到您喊了几句‘父亲’。似乎语气里很是着急和痛苦，听的我都有些心疼，我也还是第一次听见城主大人这种状态……”

说到这里，檀理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神云若是一个不开心可能就会把他的灵魂再次置入深渊，到时候就很难逃脱了。

“那应该是的吧，”神云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似乎隐隐约约地记得，我看见我父亲在战场上离别的情景。至于太多的我也想不起来。”

檀理并不了解神云的身世之谜，他翻阅过的记录中，关于神云父亲的记载是一片空白。然而，当他看到神云那深邃而忧郁的眼神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心疼。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神云的肩膀，声音温和而坚定：“城主大人，那些往事已如云烟，若您心中难以释怀，不妨去您父亲安息之地看看，我随您一同前往，也算是对长辈的缅怀。”

神云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夜色，夜色如墨，三更时分，万籁俱寂。他披上外衣，从柜子深处取出那件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一张旧照片。照片上的人像已经模糊不清，被岁月侵蚀得只剩下淡淡的轮廓，但对神云来说，这却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宝物。

他轻轻抚摸着照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是那些神明抹去了他的存在吗？”檀理随着神云的目光望向窗外，心中不禁一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

神云站起身，走向龙坛的角落，他恭敬地鞠躬，然后从怀中取出法器，开始低声吟诵法咒。然而，他的眉头却紧锁着，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奇怪……为什么我没有关于祭拜父亲的记忆？”

檀理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他缓缓开口：“‘神明’这两个字，我一直都能说。但每当我想深入讨论这个话题时，就会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这种感觉……真的很可怕。”

说到这里，檀理突然停了下来，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恐惧。他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抓住衣角，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神云紧盯着檀理的眼睛，试图从中读出更多的信息，但那双眼睛却像是一潭死水，深邃而混沌。

檀理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城主大人，有些事情我真的不能说。一旦说出来，可能会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请您相信我，这并不是我在故意隐瞒，而是我真的不能说。而且……请您不要再尝试读心了，它……它会杀了我的。”

檀理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冷汗从额头滑落，滴落在地上。他紧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神云看着檀理痛苦的样子，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同情和无奈。他知道檀理并非故意隐瞒，而是真的无法说出那些秘密。

神云看着檀理痛苦而恐惧的表情，心中不禁一阵感慨。既然无法说出真相就连读心也会被感知吗，他拍了拍檀理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矗立在那个被隐藏起来的墓碑之前，跪下身子，磕了头“抱歉父亲，孩儿不孝，这么长时间都未来看您。”

下半夜，神云没有再入睡，他自从那个隐藏墓地归来后，便独自一人静坐在城楼的边缘，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方的天际。那点点星火在夜幕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遥远的星辰洒落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与他此刻纷乱的记忆交织在一起。

他的记忆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散乱而又璀璨，却难以拼凑成完整的画面。他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