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名号讼师冠绝京城,拜秀才九儿求知乡野。(六)
第二十一回:听名号讼师冠绝京城,拜秀才九儿求知乡野。(六)
千秋岁。
众位夫侍都去了,太傧在卧榻上盘腿坐着,竹厘公公捧了博山炉来焚梨花香。韩山祠侍奉在一旁给太傧捶腿。
韩太傧:“你说你和柳倌置什么气?”
韩山祠:“他多番无礼,身为一个小小公子,总是言语冒犯我。”
韩太傧:“今日是公子,明日就可能是庶夫人,倘若他生下孩子,庶夫人也是早晚的事。”
韩山祠揉了揉自己的红了的眼圈:“那,我就是看不过他那副样子,总是和萧宝贤一样,玩着命缠着殿下,跳舞唱歌儿地争宠。”
韩太傧:“柳倌是谭将军送进来的。你做事也要提你的妻主考虑,她尚未入仕途,你就要替她得罪谭将军?”
韩山祠:“柳倌,不过是皇上托了谭将军的手送进来的罢了。”
韩太傧:“就你聪明?那谭将军可是把自己买来的小倌给皇上指派。其中没有谭将军的人情吗?”
韩山祠:“我好歹也是个庶夫人,怎么能容忍他这般。”
韩太傧:“你也知道你是个庶夫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要紧的先当侧夫人!子嗣与位份,这两者你忙哪个都好,只管你自己便罢了。你还没正式掌权,就想先弹压夫侍了?被人抓住了你嫉妒的把柄怎么办?从前可是皇上给你惯坏了。任由你和萧宝贤争宠!她乐得看你们象征,那不是看你们两个,是要看萧家与韩家不睦,不能结成一党她开心!明君会利用党争,你们二人,不过是被皇上利用了而已。皇上没纳你为傧侍,是韩家不比萧家,不是什么为了大局牺牲你。”
韩山祠听了,拿帕子捂着脸哭起来。
韩太傧:“这些话,我早就该讲给你听,念在你之前对皇上一往情深,我不愿意伤你的心。可你现在也知道了,凡事且看眼前。那九儿,我看得出来,你是喜欢她的。我知道你慕强,必定要嫁一个世间顶好的女儿,好让旁人看看自己熬出头。九儿是必定会做唐亲王的,哀家又在府里照看你。这般恩福双全,你再不珍惜,就是把韩府的门楣折在地上了!”
韩山祠:“孩儿知道叔父疼惜。可···”
韩太傧:“人喜欢另一个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你看九儿的眼神,旁人都看得出来,就你自己不知道!若是不在意,那她外宿时候,你绝食做什么?”
韩山祠:“孩儿就是气不过,她外宿、她去宠幸那些低贱的侍人,她、她都不愿来我这···哪怕去宫里,她夜里便是和控鹤司的哥儿躺在地上,都不愿意和我宿在一起,我哪里比不上他们!”
韩太傧:“女人要宠幸一个男儿,未必需要多喜欢他,未必要哪个男儿多高贵多美貌。多数,是征服欲在作怪。皇女征伐四方,自然也会征服四方的男儿。你身为一个夫人,要学会驾驭底下的夫侍,不是一味地贬损他们。胸怀如此小,哪个皇女愿意同你相处!”
韩山祠:“反正、我、我就是不想柳倌抢在我前头怀孕。雁羲也就罢了,殿下自然赐了凉药。”
韩太傧:“你有登高的心,自然该有那样的气度。柳倌的出身搁在那,难道他的孩子能越过你去?你想当正夫人,就要愿意把其他夫侍的孩子当成你自己的孩子。孩子虽然是他们生的,但是总归要唤你一声父亲。我这样保着你,可你也看了,徐扶楹、岑时毫、檀倌,个个占着九儿的身子。你看得住谁去?她近日去看辜青林的次数不少,女人的心思不过是那回事。等她回来,可能就把辜青林也收房了,你那时候要如何?再去和一个戏子为难吗?”
韩山祠:“是。”
韩太傧:“你若有心,想办法把她留在你房里就好,别人的事又与你何干,真想驾驭他们,不如去看看他们怎么服侍妻主的。这伺候女人的法子,书里可不曾写。你自己想想,别事事都要我手把手教你。”
韩山祠抹着眼泪:“是,教叔父烦心了,是山祠的过失。”
韩太傧:“你如今不在宫里,不知朝政是何光景。皇上最近和叶家斗得很凶,也许哪一日开战,也许哪一日和谈,付出的筹码又不知是什么。你还不知足。现在只求,叶家千万别要塞叶家的男人给唐王府,就是大吉了。”
韩山祠:“叶家还有心把叶家的男人指给殿下?”
韩太傧:“叶家从没放弃。只是前几年和南丘国战事焦灼,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又精神了。因为祺王,皇上和叶家大吵了一架,怕是不妙。所以,哀家才希望你在这后府里头,能又有宠爱,有人人望。那柳倌不过是个礼物,徐家再如何,也不如你有哀家在府里给你撑腰。何况徐家小少爷也是个小孩子罢了,你出落得这般姿色,还能伺候不过他吗?”
韩山祠:“若是真有叶家人入府···我们这些哥儿,还不知要被轻贱成什么样子···”
韩太傧:“你知道就好。好在,咱们府里,还没有萧祁瑞那样宠侍灭夫得事情。九儿总是个有人情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