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宴席遍识各路亲,孝王劝导谋局天下臣。(十五)
之前去他房里看他。见他有棋就和他下了几盘,没想到她性质越来越好,只说来日回来了要和他接着下。可到底那两日也没宿在他房里。
不宿在他那儿也好。一个对自己没那么多感情的人,睡在自己身旁,也是同床异梦。
年幼时,偷看母亲的书,也读过好多人所谓的“淫词艳曲”。直教他疑惑什么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什么是“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直到赐婚的消息传来,他知道那位唐郡王会有偌大的后府,什么生死相许都是文人墨客以悦郎儒的笔下花罢了。
后来他终于见到了她,他才知道诗中的相思所言不虚。只是这相思是他一个人的相思,与她无关。
他欲伸手摸摸她的脸,她却睡梦中翻身,错过去了。
他不知道该这样等她醒来,还是自己退下去,还是···像莲华说的,要宿在这里。几下里权衡,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舍不得离开她,却也不想趁着她酒醉就不要脸地躺在她旁边。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看着蜡烛的光一点一点暗淡,天一点一点熹微明亮。
听见她嘴里呜哝地说着什么···好像是···“寰尘”···一会儿又唤着“衡云”。
芍华大摇大摆地走进糖粉宫,见百宴厅里,莲华和斯砚就这样对坐着,两个人精神有些半梦半醒,她揉揉眼睛,两只手叉着腰:“我的好姐姐,你就和这哥儿这样干坐着??”
莲华揉揉眼睛醒过来:“守夜难道不是干坐着?”
芍华:“啧啧,莲华姐姐清正律己,在下佩服!可怜风月无人问啊。”
莲华:“你最近倒是学问见长。既然你来了,你在这候着吧,我回去了。”转头对着斯砚说:“你也别太着急,忙着进去再误了你家公子。”
斯砚一时听懂,耳根子也红了起来。
芍华:“哟哟,我的姐姐这么牵挂人家还走个什么,是我不解风情闯进来了,还得给姐姐赔罪。”
莲华朝着芍华的后面拍了她一下,转而出了宫门。
芍华盯着这个小厮,抱着胳膊来回乱走,打量着他,她腰上挂的剑也不时磕到周围的桌椅上叮咣作响,听得斯砚有些害怕。
芍华:“啧啧,倒是有你主子的那个素静才子的劲儿。到底是什么人养出什么人来。”
斯砚把坐姿调了调,腿更合上。
芍华:“你主子这样的才学,按理说早该乘宠,可惜人过于谦和,也不知道邀宠。”
斯砚:“我家公子本是谦和人,不爱生事。”
芍华望着天:“也是,爱生事的也得不了宠。可太退让,就像是避宠了。”
斯砚:“我家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芍华:“你家公子不是,那还不上赶着点儿?就算你主子见不到殿下他不着急,可是我家莲华姐姐看不见你可是很着急。”
斯砚把头和身子扭向了另一侧,只想避开她。
芍华:“若不是你莲姐姐上前叮嘱你家公子,他今夜能宿在这?”
斯砚:“我家公子求的是两心相许,不是恩宠。”
芍华:“倒是有气节的。可这话传出去,别人只会笑话你主子不知羞、男德都白学了。”
斯砚一下子站起来:“我家公子不是那样的人,还求芍姐姐放过。”
芍华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得得得,姐姐我可不是那样传闲话的人,何况为了我家莲华姐姐,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啊,谁知道哪一日你又做了我的小姐夫呢?”
斯砚被说得羞,只低头咬着帕子,忍着不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