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熟悉的茅房
四月初八,府试开考了。
连成文已经开始进食,但身体还有些虚弱。
王秋荷就说今年不考了。
此话正中连成文下怀。
他在书院里天天跟一群狐朋狗友招猫逗狗,正经书是一点没学,下场也考不上啊。
连运不同意。
连成文是连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
连家如今也不缺钱,就想培养出个读书人改换门庭。
连成文五岁的时候就被连运送去了私塾,后来又托了好几道关系加上大笔银子塞进了银江书院。
两年前过了县试,可把连运给高兴坏了,直说银子没白花。
只是县试容易,府试就上了些难度。
连着两次,连成文都没过。
今年还想不去,连运不答应。
王秋荷跟他闹了一晚上,还是没能犟过他。
其他方面连运不在乎,但在儿子读书这方面他执着的很。
到了正日子,天还没亮,王秋荷就早早起来。
叫灶房煮饭,叫儿子起床,检查带的东西。
府试分三场,考生得在考场过夜,如今夜里天气还凉。就连成文现在的身体状况,王秋荷实在担心。
但是没办法,谁叫他有个狠心的爹呢!
王秋荷在心里骂了两句。
连皎和陈翠兰被大房那边折腾的动静闹了起来,索性叫人上了饭。
陈翠兰瞥了眼大房的方向,语气里带了些嘲讽。
“前两年都没考上,今年我看也难。”
人都说童生试简单,连成文学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学出点什么,可见是没这个命。
她侄子承宗当年说童生试简单,一回就考过了。
连皎笑笑,一锤定音。
“他考不上。”
上辈子就没考上,回来叫她爹一顿训,骂的狗血淋头的。
只是连皎没想到,这次连成文远比她记忆里的惨得多。
科举是大事,连运想叫全家都去送考。
然而王秋荷一掩嘴,咳嗽两声,装模作样。
“哎呀,我这个身子病了好些天了,这会天凉受不得冻,没法去送文哥儿了。”
“我要照顾娘。”
都不必连运再问,连皎就拒绝了。
时间不等人,连运也没法跟她们纠缠,急急带着大房出门。
谢灵鹤今天送谢灵池来考试。
“哎我的哥,你说我能考上不?要考不上我娘饶不了我,可我才跟你学了几天啊……”
他念念叨叨一路了。
谢灵鹤懒得理他,在人群中远远看到几个认识的面孔。
连家的人。
连皎没来?
也是,他们两房不对付,这么早,还是在家休息的好。
连成文四处张望,忽然看见谢灵鹤冲他笑了下。
他一抖,总觉得这个笑有些意味深长。
一声锣响,卯时一刻,考场开门。
考生排队接受检查,进入考场,等找到自己座位的时候,连成文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的座位是臭号!在茅房旁边!
连成文光看到旁边的茅房,就瞬间想起那天……呕!
偏偏还有衙役推了他一把。
“干啥呢干啥呢,赶紧进去,不想考了是不是?”
连成文一点都不想考,但是他不敢走,只能委委屈屈的缩在小考间里,祈祷自己味觉突然失灵。
但那是不可能的,随着考试时间的推移,开始有考生申请如厕,茅房时不时就传来“淅沥”声或是用力的“哼哧”声。
连成文要哭了,咬牙忍着,恨不得自己能晕过去。
至于面前的卷子上写的什么,看不清,根本看不清。
终于捱过了三天,连成文面色发白,摇摇欲坠的往外走。
他所过之处,别人都赶紧让路,实在是他身上散发的骚臭味太浓了,引得众人侧目。
“原来这个就是分到臭号旁边的倒霉蛋啊。”
“嗨,连公子你还好吧?”
偏谢灵池迎臭而上,走到连成文旁边,言不由衷地关心道。
连成文分辨好一会,才想起来他是谢灵鹤的堂弟。
他忽然想起进考场前谢灵鹤的那个笑,再看此时谢灵池脸上如出一辙的表情,忽然恶胆向边生,伸手就要打过去。
谢灵池灵巧后退,语带嘲讽。
“呦呦呦,脾气好大啊,看来茅房没把你治好呢。”
“你!”
茅房是连成文提都不能提的禁忌。
可谢灵池这小子哪痛就往哪戳,什么味道好嘛,吃得饱嘛的,叫连成文恨恨咬牙,脸色青了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