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必有内情,学生不忍见陆家得此下场。”
静了片刻,宋恪没忍住轻笑出声:“你竟同我也不说实话了?”
谢羡垂头沉默了半晌,声音很轻:“为了公主。”
宋恪转头望他,似笑非笑,而后轻叹道:“罢了,陆家一族皆耗与守土卫疆上,确实不该得此下场,你想让我怎么帮?”
“学生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请陛下问起老师如何处置陆家时,偏向陆家一些。”
“可。”
谢羡再次拜道:“多谢老师。”
宋恪回眸望着他,目光中又是疼爱又是责备:“你前年在扬州清剿匪患时受了身子,不可过多操劳,快回去歇着吧。”
谢羡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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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动作很快,头一天将陆家所有人免官下狱,七日后廷尉整理好了所有陆元州的罪证,从因到果,一一详尽,而半个月后皇帝便要在未央宫正殿亲自庭审。
姜宁玉从小跟着舅舅习武,身体康健,几乎从不生病,但没回生病都来势汹汹,比如她母亲离世那次,她断断续续病了小半年,这回算是好的,小半个月便见好。
她这半个月一直住在谢府,谢羡细心地将她的两个亲近的两个婢女请了过来照顾她。
晚间,芸娘叫醒了睡着的姜宁玉,扶着她坐起来:“公主,喝了药再接着睡吧。”
姜宁玉面色依旧脆弱而苍白,她不住地低声咳了两声,推走芸娘喂过来的药:“陆家怎么样?”
“奴婢一直留心打听着呢,”芸娘道:“前日东园公入仕了。”
东园公商牧乃前朝大儒,名望甚高,因失望于前朝皇室悖逆伦理,为权位兄弟相残,隐居豫州东园,元熙帝继位后为稳固超纲多次请其入仕皆被推辞。
没想到如今居然自愿入仕。
前世东园公并没有入仕,想来是谢羡的手笔。
姜宁玉心头讶然,顾不得元熙帝从始至终一直对士族多有忌惮,他请不动的人,天下第一士族的谢氏家主却能随意请来。
“东园公入仕是因为悬河出水了一块雕龙刻凤的玉石,东园公盛赞陛下治国有方才引此盛景,请求陛下大赦天下以谢上苍……”
“再说下去,药要凉了。”一道清冷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芸娘忙站起身,福身道:“见过谢大人。”
谢羡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药碗,道:“我来,你退下吧。”
这半月来,芸娘对这谢羡的殷勤早已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极有眼色地合上门退了出去。
“谢……”
她刚吐出一字,便被谢羡打断:“把药喝完再说。”
姜宁玉“嗯”了声,将着他的手一口气喝完了药。
谢羡放下药碗,拿起一旁手帕认真地为姜宁玉擦拭唇角。
他眉眼低垂,安安静静,从姜宁玉方向望来竟然生出些难以言喻的温柔,想起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照顾,姜宁玉不由得晃神,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谢大人对我如此周到,是因为我是您未来的夫人吗?”
“不是。”谢羡抬眸轻飘飘瞟了她一眼,声音淡淡:“我也心悦公主,对公主如此实属情不自禁。”
姜宁玉一怔,没来得及反应,便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字眼——也。
她小心地试探问:“这也字从何而来?”
谢羡抬眸,目光迷茫而无辜:“幼时公主总是追着说喜欢我,前些日子公主还为救我肩上受伤,公主不喜欢我吗?”
姜宁玉:“……”
她不敢说,她如今可是有求于谢羡。
当然,她也一点不信谢羡说的话,毕竟谢羡过去现在对她从来不假辞色,前世甚至嫌弃她累赘,一杯鸩酒送走了她,如今说这样的话,大概只是为了哄她死心塌地被利用。
“你是如何请到东园公商牧入仕的?”姜宁玉岔开话头。
谢羡垂了眼帘,将眼眸中浮出的落寞隐下去,回道:“他不愿做官,他的子孙总要做官的,他的子孙要做官就与士族同气连枝,拜我谢氏府门,否则我如此年轻,总能活到他们商家后代无官可做,败落无门的时候。”
姜宁玉微微颦眉:“正如你所说,你们士族如此强盛,正是因为同气连枝,你如此权势压人,岂不是寒了其他士族的心?”
谢羡唇角勾起一抹愉悦:“公主是关心我吗?”
姜宁玉抿唇不言。
“公主安心,”他的语气中带了些讽意:“我父一生钻营权势为谢氏留下如此家业,我半点不利用岂不是可惜?”
说罢,谢羡顿了顿,又道:“陆家旁系会在这次大赦的名单内,你可安心。”
姜宁玉道:“多谢你。”
谢羡无言,抬手轻揉她的侧脸。
病中的这半个月,谢羡对她悉心照顾,亲力亲为,竟让姜宁玉在潜移默化中习惯了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