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甘彦深吸了口冷气,一字一字问:“你为何要叛君?”
陆元州怔在原地,从入宫他便觉得不对,他攻进来的太轻松了,就好像是等着他一般,直到看见甘彦,他几乎确定自己踏进了一场阴谋中。
他了解甘彦,甘彦虽武功强悍,却为人单纯爽直,断断不会骗人。
见到密信上的联合禁军时,他以为甘彦被人挟持了,可现在甘彦却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
陆元州身体僵冷,却还不肯完全死心,高声道:“我要见陛下!”
甘彦挥手派人去殿内通禀。
不多时,高耸的大殿正门缓缓拉开,禁军垂下头潮水般往两侧退去,殿内亮如白昼,穿着黑金冕服的元熙帝缓缓走来,站在禁军之前,面色无情地注视着曾经生死相交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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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羡吩咐人打了盆温水来,放在姜宁玉脚下,而后自然地在她身前半蹲下来,捉住她的脚腕放入温水中。
“脚冻伤之后不能用过热的水。”谢羡解释道。
姜宁玉没有出声,捧着一杯热茶僵硬地坐在榻上,怔怔地望着谢羡半蹲在地低头在温水中轻轻摩挲她的脚,她只觉身上有蚂蚁在爬,顺着脚踝和小腿,爬满全身,痒的厉害,最后实在承受不住,开口道:“谢大人不必如此。”
谢羡抬脸挑了挑眉:“公主忘记方才应我什么吗?”
姜宁玉:“……”
她是应了谢羡嫁于他,可如今不是还没嫁嘛。
沉默了片刻,姜宁玉心道:算了,她求谢羡办的事谢羡还没办呢,谢羡这样的阴晴不定的性子还是顺着他来比较好,退一步讲长成谢羡这样的主动伺候她她又不吃亏,使银子都找不到这样的。
想通了这些之后,姜宁玉逐渐放松下来,双手捧着热茶小口小口地喝。
擦干脚之后,谢羡坐在她旁边,垂头给她搽冻伤药,一点一点搽的很仔细。
搽到足底时,姜宁玉本来冻的没有知觉的脚忽然有了些感觉,痒的她下意识抬脚,正好踹到谢羡的下颌。
“对不住,对不住,”姜宁玉忙将茶杯扔在一旁,双手捧住谢羡的脸查看。
只见他的下颌蹭上了些白色药膏,抬眼委屈兮兮地盯着她,眼眸瞪的很圆。
姜宁玉觉得自己定是从小心疼他心疼惯了,不然怎么每回看见他露出的神情心口都软成一滩水。
“早说不让你做了,你偏不听。”用手指抹去他下颌的药膏后,肉眼可见的他的下颌红了一块。
姜宁玉想碰碰那片红色,又怕弄疼他,最后避着那片红色挠小猫一样挠了挠他的下颌。
谢羡仿佛很享受被人这样对待,舒服地轻轻阖上了眼眸,而后矜持地朝她抬了抬下颌:“你亲这里一下。”
姜宁玉:“……不亲。”
那里蹭上了她脚上的药膏,亲那里跟亲自己的脚有什么区别?
她才下不去嘴。
不对,姜宁玉反应过来,就算是没有碰过脚上的药膏她也不会亲的,她为什么要亲谢羡?
被她拒绝后,谢羡也醒过神,发觉自己不慎将心里话说出来之后,懊恼地垂下头。
“家主,”侍女端了药站在门外,嗓音柔和:“预防风寒的药熬好了。”
“进来。”
侍女将药搁在桌子上,微微福身后退了出去。
“公主,”谢羡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站起身,面色又恢复了一贯冷淡:“更深露重,我已命下人备好客房,公主今夜便先在我府上住下吧。”
“好。”姜宁玉作势就要起身。
谢羡弯腰将药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先把药喝了,我命人领你回客房。”
姜宁玉点头,端起药碗,屏住呼吸一口气喝了干净。
之后,谢羡命人将她带去了客房安置。
做完这一切后,天际已经微微泛起鱼肚白,谢羡身子不好,半夜惊醒后没有再睡使得他现在头昏的厉害,连呼吸都变急促了些。
但他还有陆家的事要处理。
站在廊上迎着寒风醒了醒,谢羡去了书房,下笔写了两封信,火漆封缄后交给一旁的费青:“你亲自送去豫州陈郡,快去快回。”
费青应下,不敢耽搁,接了信转身离开。
“家主——”谢羡拨去照顾姜宁玉的侍女焦急地站在门口,与大步离开的费青擦肩而过。
“什么事?”
“公主发高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