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清晓

“慈儿，过两日就是宫中的赏花宴了，届时老太太定是要带你随行的，那些宫廷的礼仪规矩，你可得牢牢记住，别给我添乱子。”简府的二太太温氏，正严肃地叮嘱着。

女童头发梳成可爱的垂挂髻，身穿淡雅的绿色襦裙，她拉着温氏的手，撒娇地笑道：“母亲，您就放宽心吧，慈儿都记得呢，不会给您添乱的。”

“你呀你，不是记得的吗，怎的还这般顽皮。”温氏宠溺地看着她，佯装生气地说，“好了，我要去整理账簿了，你去院子里玩吧。”

“是啊，那我要快快长大，这样才能早些帮母亲分担一些琐事。”女童眨了眨眼，嘴角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温氏原本想说什么，但看着女童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刚跨出房门的简以慈，突然又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回来，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母亲，我听说……季世伯来了。”

温氏轻轻放下手中的账本，抬头看向简以慈，眼中满是笑意：“你这般高兴，是因为你季世伯来了？还是因为你季世伯带着季珣来的？”

简以慈的脸颊微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展现出一种少女特有的娇羞。温氏看在眼里，心中明了女儿的小心思，她轻轻地挥挥手，宽容地说：“去吧，你和季珣关系素来亲近，但规矩还是不能忘。”

“是，母亲。”简以慈的眉眼弯成了月牙儿，笑容如同初春的桃花，甜美而又清新。得到了母亲的许可，她便满心欢喜地踏上了去前院正堂的路。

正堂之内。

“景然特来拜见简世叔。”少年身着赭红色箭袖袍服，气质彬彬有礼，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几分英姿飒爽，显然是家教有方。此人正是季家的大公子，季珣，字景然。

简以慈步履轻快，却又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她迅速走到堂前，向季将军——季衡行礼道：“慈儿给季世伯请安。”

季衡哈哈大笑，称赞道：“慈儿真是长得愈发出落了。”

“慈儿，你怎么又跑到正堂来了，你母亲可同意了？”说话之人正是简府家主，也就是简以慈的父亲——简怀恩。

简怀恩虽是次子，但也是嫡子，仕途顺利，而一母同胞的长兄却无心朝堂，这家主之位自然便属于简怀恩了。季简两家世代交好，不仅在朝堂上的见解经常不谋而合，私下的关系也是颇为亲近。

简以慈恭敬地回应道：“回父亲，慈儿已经向母亲禀报过，她是准许了慈儿来此的。”

简怀恩轻轻地笑了笑，“夫人她总是太纵容你了。”

“简老弟，罢了，莫要怪罪她了。”季衡打着圆场，又转过头对季珣说道：“景然，你与慈儿去外面院子里吧，我与你简世叔正好有些要事要商议。”

“是，父亲。”季珣恭敬地行了礼，声音中透露出尊重与顺从，“景然先行告退。”

“那…慈儿也先行告退了。”

待两人渐行渐远，简怀恩轻叹一声，眉头微皱，似有些烦忧：“若慈儿能像景然那般乖巧懂事，我这心里，怕是要轻松许多。”

季衡闻言，摆摆手，笑道：“简老弟，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女儿天真烂漫，活泼开朗，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幸福。我与我家夫人，做梦都想要一个女儿，只可惜……”

简怀恩哈哈一笑：“季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将来慈儿嫁入你季家，便也算是你季家的半个女儿了。”

季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简兄所言极是，如此算来，慈儿还有两年就到了及笄之年了。这一年又一年，真是转眼即逝啊。”

“哈哈，简兄说的是，这样算下来，这一年一年的，过得可真快啊！”

“是啊，罢了罢了，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季兄，今日前来，不知是有何要事需与小弟共商？”

“昨日早朝，圣上言明要派人镇压遥州的匪患，我本无意前往，我原本对此并无太大兴趣，但得到的私下消息却让我心头一紧——那并非简单的匪患，而是叛军…”季衡捧起茶盏，茶香袅袅上升，他的脸色却比这茶香还要沉重几分。

“叛军？”简怀恩微微皱眉，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惊讶，“遥州虽地处偏远，但近年来在知府大人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怎会有叛军出现？难道是遥州总兵那边出了问题？”他轻啜一口茶水，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情，继续道：“此事还需细细打探，不可轻举妄动。”

“正因如此，遥州路远，消息传得慢。”他放下茶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坚定，“我想，不如我亲自走一趟，这样既避免了不必要的恐慌，也能防止别有用心之人从中作梗。当今圣上身体也开始逐渐弱了些，这朝中怕是要动荡不安了。”

“季兄啊，这最后一句，今后可不能再提了。”

“简老弟，提醒的是，是我失言了。”

简府的花园内，简以慈的笑容如同这花园中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