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都是狗屎
禅院真昼被吼得呆住。
这还是她印象里那个吃人,但讲理的鬼王吗?
鬼舞辻无惨没有停止。
阴沉冰冷的声音继续在房间里回荡。
“一切决定权都在我,我就是权威。未经允许就擅自把你那些无聊的想法说出来,还真是厚颜无耻。麻烦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快要死的人类罢了……”
禅院真昼瞠目结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明明都把所有理由都坦率告诉他了,他怎么还这么无理取闹地恶意揣度她的真心?
像朵见不得光的阴暗菇动辄骂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擅自动起了杀心啊?
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脸上一点点没了表情。
这鬼好奇怪。
不是他先说很中意自己的吗?
作为他的意中人,只是向他提个无伤大雅的小要求,他凭什么搁这儿摆脸子?
她明明已经做到合格恋爱对象该做的一切了,好话软话说尽,可他不感激涕零地回报她的情意也就罢了,竟然一言不合就要杀人,还真是蛮不讲理啊。
“不想听我说话,瞧不上我的身份,那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禅院真昼看着他,声音不大,也不再使用繁琐的敬语词汇,“想吃你就吃呗,想把我变鬼你就变呗,你又不是人见城主,是我努力努力就能杀掉的对象,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为什么又要征求我的意见?”
鬼舞辻无惨立时哑火了。
回答不上来,却不妨碍他用恼怒的目光瞪人,攥成拳头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无惨,中意一个人不是你这样中意的,你应该向我学习,我才是真正正确的那个。”
禅院真昼平静闭上眼,不去看他怒火中烧的脸,都不如五条悟好看了,“你中意我,而我为了回报你的情意,便毫无保留献出我的真心。你想要蓝色彼岸花,我就努力思考如何帮你得到它,实现你的梦想。如今,我只是想分享你成功时刻的喜悦罢了,你竟然就如此对我,你自己说你过不过分?……”
“你在教我做事?”鬼舞辻无惨瞬间打断她的话。
“你闭嘴!”禅院真昼捂着耳朵背过身,如果不是没力气,真想狠狠给他一拳,“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了,烦人!”
鬼舞辻无惨:“……??”
烦人?
他怎么烦人了?
他可是鬼王啊,烦人是能放在他身上的形容词吗?
鬼舞辻无惨勃然大怒。
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
当即上手去掰她,想要她说清楚究竟是谁在烦人,不然绝对要在她身上捅无数个透明窟窿,却在她软绵绵靠过来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
……睡、睡过去了?怎么睡过去的?她怎么敢睡过去?
他震惊、他愤怒、他怨恨,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忿然把她推回去,不让她靠着自己睡,冷死她算了!
鬼舞辻无惨冷着脸生闷气。
自从变成鬼,他就对人情格外敏锐。
越是敏锐,他就越是清楚意识到,象征着劣化的复杂多变感情是自己追求永恒不变道路上的阻碍。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也知道她的确对自己怀抱某种柔软缠绵的情意,从她睁开眼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她的目光中就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和惊骇,有的只是欣赏、惊叹、以及一种很温柔的东西,有点像五百年前的阳光,久违地照在他身上——那是他很久不曾有过的体验,可他很早之前就不需要了。
至于他为什么生这么大气……
倒不是因为她在给予他不需要的东西,而是他难得施舍善心要给予她新生,可她却搁那儿权衡利弊,最后,竟然还以鬼无法出现在阳光下而拒绝了他。
一想到这个事实就生气,即便她嘴上说得再天花乱坠又如何,还不是嫌弃鬼不能出现在阳光下?他又不是什么没脑子蠢货,自然不可能被这点小伎俩糊弄过去,
身为鬼族的始祖,纵横四州五十二国几百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挑三拣四。
而她呢?不好好道歉也就罢了,竟然还跟自己顶嘴!
“不知感恩的东西!”
鬼舞辻无惨咬牙切齿给她包扎好伤口。
看着她因没轻没重的动作疼得直皱眉,却还是睡得很沉,半点没有要醒的意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她一眼,“你逃不了的!等你恢复健康,跟曾经的我再没有一丝相似之处,我就把你杀了!”
做好心理建设,鬼舞辻无惨重新翻看起手里的书卷。
如果禅院真昼还清醒着,她就会认出来,那是快被她翻烂了的陈氏秘籍《极厉害、实用的——无限制格斗术》
禅院真昼再次醒来,太阳都日上三竿了。
她眨眨眼,原地发了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