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
解芜还想说什么,手腕被人握住,她茫然回头,见丈夫落魄摇头。
李闻清:“算了。”
解芜:“你如此艰难的赶路,我与女儿跟你受了那么多苦,你就这么算了?”
戚迟鸢不想跟他们多费口舌,对后面一直在观望的杨管事使了个眼神,道:“送客。”
杨管事去扶李闻清,若这人不是王妃表哥,他才不扶,直接让人拉出去。
戚迟鸢起身,绕过他们离开诸玉堂,快要踏出门槛时,听到后面传来一道声音。
“王妃,您当真要如此狠心吗?”解芜不想白赶三个月的路,这一路真的太苦了,什么事都没有办成的话,岂不可笑。
戚迟鸢脚步顿住,没有回头:“若你在及笄那年收到这样一封辱骂的书信,希望你还能坦然原谅送信的人。”
说罢,毫不留情地走了。
解芜怔住,她以外人的角度来看待这样的事,可从未代入过自己。
如此恶毒、难堪的文字,她能坦然放下吗?
解芜不知道,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一旦带入,她只觉得为难。
戚迟鸢回了静园,浪费了这么久的精力,有些疲惫。
小翎不知诸玉堂发生了什么,但她会看脸色,见主子这样,没有贸然上前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绿桃走了进来,福身道:“王妃,李公子带着他妻女走了。”
“走了就好,他们若是再来,就说我不在。”戚迟鸢不想帮忙。
“是。”
今日怎么都没等到袁夫人来,戚迟鸢早早便歇下了。
魏宴淮回来已是傍晚,问杨管事:“王妃可用过晚膳了?”
杨管事:“王妃身体不舒服,早就歇下了。”
魏宴淮眼神微变,沉声问:“怎么了?”
杨管事把白日里的事儿尽数道来,包括戚迟鸢所说的那些辱人的话。说到后面,杨管事放低声音,小心翼翼观察魏宴淮的脸色。
魏宴淮脸色阴沉,眉宇之间的暴戾难掩,加快步子往前走着,怒道:“传令下去,谁敢帮这个忙,谁就等着掉脑袋!”
“是是是。”杨管事点头哈腰,唯恐回答晚了。
魏宴淮怒火难消,心里跟被万根银针刺似的,他从没想到戚迟鸢还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世间最令人心痛的,莫过于从亲戚口中听到最恶毒的话。
魏宴淮回到静园,努力克制着暴怒,深呼吸了几下,收起眼底的戾气,他不想以此刻的模样出现,要是吓到了人,足够他自责一辈子。
他来到门前,没有直接推门而入。
“王妃歇多久了?”
站在一旁的绿桃低着头:“睡小半个时辰了。”
魏宴淮的手指抵着门,原地而立想了许久,轻轻推门进去。
屋里点着安神香,在火炉的烘托下,效果更甚。
他放轻脚步,一步步来到床榻前,躺在床榻上的人已然熟睡,只不过蹙着眉心,显然是没有睡好。
魏宴淮坐到床边,伸出手,手背碰了碰戚迟鸢的脸蛋,又探入被褥,碰到了她的手指。
手指依旧很凉,再往下,碰到了脚,同样冰凉。
魏宴淮叹了声气,黑眸中的怜惜与柔情快要溢了出来,握住她的手暖着,轻声喃道:“今日这么做就对了,永远不要帮助欺负过你的人,他们不会心生感激。”
“阿鸢,你是我的王妃,今后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从前所受的委屈,我会慢慢帮你讨回来。
魏宴淮俯下身,轻吻戚迟鸢额头,伸手抚平她蹙起的眉头,指尖往下,将缠绕在脖颈间凌乱的发丝撇开,掖好被褥。
站起身,手指解开腰带。
魏宴淮没心情用膳,忙活了一日是很累,但他整个心都扑在戚迟鸢身上,此时此刻只想跟她待在一起,饿着也没关系。
魏宴淮身体特别好,到了深夜体温升高,直接把怀里的人热醒了。
戚迟鸢记得她是单独睡下的,被褥冷的发寒,手脚怎么都暖不热。
可现在,她额头都是汗,手指哪还有半分凉意。
戚迟鸢侧身躺着,睁开眼就看到帐幔,不禁回头,这才发现自己被魏宴淮搂在了怀里,拿开腰上沉重的手臂,缓缓坐起身,含着困意的双眼有些蒙。
她做了个梦,开始是在河水里泡着,浑身发冷,想游出去,可四肢僵硬动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站在了暖阳当照的大地上,冰冷的四肢逐渐有了暖意。
再然后,她被人扔进了火炉里,尤其是后背,似乎紧贴着炉壁,烫的她想逃,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好不容易醒来了,梦境中经历的一切有了解释。
魏宴淮就是那个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