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至爱
赶鸭子上架?
任逸绝心想:不知是什么敌人,竟能叫崔玄蝉说出这种话来。
千雪浪道:“继续。”
也不知他这个脾气,这位小朋友是怎么忍受的。崔玄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任逸绝,看得任逸绝浑身发毛,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崔玄蝉当然看得出任逸绝的不自在,收回眼神道:“都说除魔大战除魔大战的,只怕你们连除什么魔都不知道吧。”
千雪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崔玄蝉嘿嘿一笑:“天魔、半魔、魔修、做恶事的魔人,世间之魔不计其数,你道当日是除哪个?”
莫说千雪浪语塞,就连任逸绝也愣住了。
崔玄蝉道:“除魔大战虽甚是出名,但真正出名在人身上,百余名当世公认的强者齐出,自是什么妖魔也不在话下了。”
“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时人也只当是正邪不两立,约个时间出来打上一架,这事儿年年都有几次,不过是那一次打得大一些,魔修里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以至于声势更浩大,正道之间纷纷联手,无非就是如此了,是吧。”
任逸绝不觉尴尬,只微微笑道:“外头传闻,确实是这样说的。”
“那你呢?”崔玄蝉转向千雪浪,“你又知道多少?”
和天钧虽有参与除魔大战,但千雪浪对此全无兴趣,所知不比任逸绝更多,甚至更少。
千雪浪道:“真是如此,师父不会出手。不过到底是为什么,我并不知道。”
崔玄蝉沉默片刻,忽然轻轻叹了一声:“不错,要真是红尘俗世,争权夺利的小事,正邪之间此消彼长,千百年来什么时候不是这样,和仙君这般人物怎会在意。”
他说到此处,两人纵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却已明白除魔大战之事远没有如今流传得这般简单了。
“六十年前,我们所对抗的并非是半魔,也不是魔修,更不是什么无德恶人。”崔玄蝉沉下声来,“而是真真正正的上古天魔。”
任逸绝知晓其中厉害,不禁听得呆了,千雪浪也面露惊诧。
崔玄蝉道:“你们知道流烟渚这地方吧,这地方就是一名天魔陨落后的结果,六十年前除魔大战之中,我们所对抗的便是这样的存在。”
千雪浪想了想:“神魔还未死绝吗?”
“死绝了。”崔玄蝉凄凉一笑,“只是不知怎么又活过来了一个,他怎样活过来,如何活过来,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好在当时他活过来时用得并不是原先那具身躯,才能被我们杀掉。”
任逸绝面色一变:“不是原先那副身躯?难道是夺舍?”
崔玄蝉摇了摇头:“确实有些像夺舍,我们也如此考虑过,可最终都觉得不是。当时被占据的那具躯壳虽是半魔后代,但血脉甚淡,又不曾有仙根,只不过是个凡人,可当天魔上身时,却有了天魔的修为造化,甚至能控制半魔,为魔奴种下魔印。”
“夺舍不过是换个魂魄,再怎样本事,到底是要受困身躯的能为。”任逸绝道,“如此说来,的确不是夺舍了。”
千雪浪倒是更关心魔奴这个最本质的话题:“种下魔印?魔印又是什么?”
“魔印就是天魔种在常人身上的烙印,能令没有魔族血脉的人族魔化。”崔玄蝉神色凝重,“初种入魔印时,人因为无法适应,会比往常更虚弱,随后身体适应了魔印,开始魔化,修为就会增加至先前数倍,甚至能如半魔一般对浊气习以为常。”
千雪浪与任逸绝对视一眼,明白过来殷无尘何以会如此孱弱。
他不是被人所伤,而是被种下了魔印。
而凌百曜本就是半魔,当然不需要再种魔印。
“无论之前如何心性,一旦被种下魔印,会终身听命于印主。”崔玄蝉道,“因此,我们将这类人称之为魔奴。”
千雪浪问道:“要怎样分辨?”
“没有办法分辨,这就是最糟糕的地方。”崔玄蝉长叹一口气,“魔奴外表并无任何异常,记忆与心性甚至也与往日没有区别,在还未展露魔化之前,根本无法知晓谁是魔奴。而且魔奴死后,魔印就会随之消散,完全探查不出半点异常。”
崔玄蝉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他凝望着窗外渐升的明月,想起当年种种,恍然若梦。
“除魔大战还未开始前,我们在这件事上没少吃苦头。那时谁也不知魔奴的存在,还以为各门各派心思不纯,借机生事争斗,后来才知道……已太晚了。”
原来除魔大战之中,还有这般内情。
难怪传下来的记录大多语焉不详,含糊带过,甚至到最后变成正道与魔修之战,也不知道其中多少人的亲朋好友被种下过魔印,又引发过怎样的波澜。
若此祸长达数十年之久,要真翻查起来,恐怕难免有清算之嫌。
任逸绝琢磨片刻,又问:“要是如此,那天魔将寻常人都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