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温琉璃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天气阴冷潮湿，她用当家教攒下的钱给自己买了一只巨大的玩偶熊，然后一个飞扑，将整张脸埋进玩偶熊暖烘烘的肚皮里。

咦，怎么有点硬？

温琉璃皱了皱鼻子，心想，她不会是被无良厂家欺骗，买到了三无产品吧？

但这只玩偶熊身上特别好闻，混合着冷峭的冰霜气息，和灼热的烈日温度，让人联想到雪后正午的骄阳，有种洁净而冰冷的暖意。

温琉璃被这股气息包围着，眷恋地蹭了蹭玩偶熊的肚皮，心想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它的硬度。

“宿主，宿主？”

谁在说话？

温琉璃从玩偶熊身上抬起头，却一个人也没有发现，便晃了晃脑袋，重新将自己埋在玩偶熊的肚皮上。

这回，她发现，玩偶熊并不是全然硬邦邦的，而是像被天鹅绒包裹着的琥珀蜜蜡一样，又结实又有弹性。

“宿主，宿主！”

那声音又在呼唤她，后面还跟着一句“再不醒你会后悔的！”

醒？

温琉璃恍惚地想，她是在做梦吗？

意识到这一点，温琉璃的眼皮忽然变得极沉，身体也渐渐有了实感。她想起自己穿到了，啊不，是回到了修真界，现在呼唤她的是系统，而她昏睡前遇到的最后一个人是龙傲天，至于玩偶熊……

玩偶熊？！

温琉璃身子一僵，呼吸急促起来，却根本不敢动弹一下。

已知，修真界没有玩偶熊这种东西。

所以，她现在枕的是……？！

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燕九霄单手扣着葫芦，啜了一口酒，垂眸：“醒了？”

“……”

温琉璃僵硬地扭过头，听到颈椎发出了一道清晰的“咔嚓”声。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素净而宽阔的白，再往上，喉结被衣领掩了一半，从侧颈到下颌的线条优越流畅，比她的人生规划要清晰一百多倍。

燕九霄五官冷峻，眸子很深，瞳孔却带了一抹浅淡的金，有种无机质的感觉。

温琉璃从那双瞳仁里，看到了披头散发、脸上还沾了点灰的自己。

她安详地闭上眼，心说哪有什么玩偶熊，她在梦里蹭的明明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温琉璃从燕九霄怀里跳出来，在他面前鞠了一个九十度的深躬，被长发遮挡的脸颊红得几乎要冒烟。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唐突良家少男又幡然醒悟的登徒子！

太羞耻了QAQ……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把自己埋起来还来得及吗？

她要怎么样才能弥补龙傲天在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损失？系统和种子剥离不了（系统：？），身上的灵器法器全是执戒堂众人送的，刚捡的灵矿又都喂给了系统，若是之前，她还有一个小纸人可以卖萌……

正想着，一双熟悉的小黑豆眼出现在温琉璃面前。

小纸人趴在她的肩膀上，扭着脖子，呆呆地与温琉璃对视着。

温琉璃：？

温琉璃：！

一时间，什么玩偶熊登徒子都被她抛在了脑后。温琉璃睁大双眼，一把捧起小纸人，惊喜得连指尖都在颤抖：“纸人老师？你活过来了？！”

小纸人点头。

它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燕九霄，好像在说是这个人把它复活的。

温琉璃：“……”

对哦，她都忘了，小纸人的剑意其实是燕九霄的。

燕九霄不知何时站起了身。他比温琉璃高了一头有余，身形挺拔悍利，眉眼神情却十分冷淡，给人一种劲松孤鹤的距离感。

温琉璃怔怔地抬头望着他。

燕九霄却没有再与她对视，目光止步于小纸人，道：“这回不会再受化灵决影响。”

？

温琉璃有些不解，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他指的是小纸人被夺灵一事。

说起来，她还不曾问过，这纸人不是学堂长老送给庄姐姐的么，怎么使的却是燕九霄的剑意？

但温琉璃最终没有问出口。

就像燕九霄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灵芜秘境里一样。

温琉璃管这种模式叫心照不宣，也可以叫“君子之交淡如水”。实际上，她觉得龙傲天大概率是个i人，因为他对谁都是淡淡的，也更习惯于独来独往……

燕九霄背影一顿。

挨人？

“怎么啦？”温琉璃见他停住，有些不解地问。

燕九霄没有回头，道：“无事。”

又说，“此处灵气浓度适中，又无龙骨威压，正合你修炼。”

“龙骨？”温琉璃惊讶出声。

燕九霄侧眸，却见这姑娘眼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