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
那是屈云灭的老家,二来,盯着鲜卑,以防他们有什么动作。
过去找人是一个办法,问题是屈云灭这人,总往外跑,萧融要是守株待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见他,而不看见他,萧融就没法限制他的行动,也就没法阻止他继续作死。
思来想去,萧融觉得,还是先把自己的名声打出去吧,有了名气,做什么事都方便,进到军中的时候,也不至于被怠慢。他是为了救屈云灭和自己的小命,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从底下做起一点用都没有,他必须一步登天,直接留在屈云灭身边才行。
而什么办法,能让一个布衣,最快的打响名声呢?
无非两种,一,刺杀当今最有名的人,二,预言当今最有名的人。
总之,蹭热度就对了。
……
刺杀肯定是不行了,就他这身体素质,能走出平阳城就不错。
所以,就剩下预言了。
装神弄鬼、先发制人,历来都是名士们最爱的招数,萧融比他们强,他说的,可都是一定会应验的真话。
如今清风教盛行在中原大地上,人人都对鬼神之说充满了敬畏,屈云灭那个大笨蛋,肯定也不能免俗。
自信满满的定下策略,萧融便开始给自己造势了。先是让阿树出去,宣扬自己的身份,说他是临川萧氏的公子,会一点占卜之术,然后在别人慕名来问的时候,每日抽出半个时辰的时间,来免费给人卜卦。
但是问卦的人都得到了这么一句话,他只卜天下大事,小事不卜,老百姓自然就走了,而觉得萧融是骗子的人,就狐疑的看着他,想探探他的虚实。
终于,在平阳城内几乎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的时候,萧融倚窗而立,眉目凝重的望着天空,抬起手指,做了几个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姿势以后,他沉重的开口。
“益州出事了。”
一开始大家还不信,没把这个当回事,但没几日,平阳太守就接到消息,益州的沈黎郡,被起义的农夫占领,方圆百里,全是焦炭,百姓横尸遍野,而沈黎郡的存粮,已经尽数被抢走。
这群由庶族带领的农夫们,还在往北进发。
顿时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对萧融佩服的五体投地,日日都有人想见萧融,其中不乏世家大族,还有高位官员,就连南雍探子,都来了俩。
但镇北军毫无动静。
萧融有点怀疑自己,但预言这种招数,不能用多了,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法次次都灵验,而且总用,容易在招来屈云灭之前,先招来灾祸。
萧融决定再等等看,结果等了几天,他等来了镇北军在平阳城内贴的告示,镇北王要招有真才实学的能人异士,不问出身、不问过往,只要自认身负本领,都能来投。
站在告示前的萧融:“…………”
如今平阳城人人都在讨论他,害得他出门都得遮遮掩掩的,镇北军要是到了这,不可能没听说过他的名字。而寻求人才,在这个时代,贴告示是最后的办法,一般都是能找的找遍了,却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所以才贴出告示来,死马当活马医。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镇北军都没考虑过来招募他。
只有两种原因了,一,镇北军看不起他。
二,屈云灭看不起他。
……
阿树小心翼翼的看着萧融的脸色,车夫到底还是不熟悉萧融,他数了那么多萧融的缺点,却没发现,那些都是小毛病,萧融还有个最大的缺点。
也就是——特别好面子。
……
连阿树都看得出来这事有点丢人,萧融肯定更看出来了,他一时不敢吭声,过了好久,才听到萧融运了运气,看似无事的说了一句:“好吧,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他们大约没有听说过我,那,我揭榜去投就是了。”
说完,萧融伸手把告示揭了下来,卫兵走过来领路,萧融面带微笑的跟了上去。
阿树摸摸自己狂跳的小心脏,也颇为忧虑的跟着走了。
萧融是士人打扮,老牌镇北军讨厌士人,不过新加入的这些,就没这个毛病了,卫兵客气的把萧融领进一个房间,让他坐下。
简峤听说终于有人来投,赶紧起身往这边走,路上,卫兵介绍了萧融的情况。
“是个士人,叫萧融,属下打听过,据说他精通占卜之术。”
简峤脚步一停,片刻犹豫之后,他又往前走了。
这么多天没找到合适的,益州的动乱又惊动了大王,大王心情越发的糟糕,高先生一个劲催他,让他快点,以前他还能严格按那六条来,如今,算了,还是放宽一些吧,反正就一条而已。
等走进房间,见到萧融本人,简峤顿时愣在原地。
春日暖,却还穿着皮袄→娇气。
面如金纸,唇色发白→短命。
敢跟自己一直对视,始终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