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
去查出城的名录。
孔奉纵然权力大,但何家仗着商会龙头的地位,自然也有自己的门道。
那份十五天内完整的出城进城名单,很快就呈到了琳琅轩何母的面前。
何一何二两个人抬进来,粗略看过去那册本子摞的得有半人高,原本信心满满的何微云霎时头疼了起来。
这一本本地查,要查到什么时候?
“只看与刺史府有关的人即可。”苏忻羽拿起最上面的一册翻开,“刺史府采买的人要出城不会太晚,凶手有可能混入其中。”
“晌午日头高,傍晚出门又来不及回城,为了不打草惊蛇,顺利采回藜芦,极有可能是清晨出城,我们只排查上午就好。”何微云眼睛一亮,“藜芦虽然常见,但不会在山脚出现,要上山或者去河边采,加上脚程兴许会花上半天的时间,按这个更好查!”
这种简而行之的方法何微云就很喜欢,纪州城人家那城门当值是按时辰轮的,一眼看过去分的清清楚楚。
何微云翻着册子啧啧感叹,你看这孔奉人不怎么样,官也做得不怎么样,但手底下这办事的倒是利索又认真。
倏然,何微云的视线停留在册中某一处地方。
“如何?发现端倪了?”苏忻羽转头问她,何母听到声音也看了过来。
“这里。”何微云指了指,“乔达海,这是孔善文身边的管家。”
名册上写得很明了,七月初三辰时三刻出城,未时一刻归。
“好他个孔奉!”何母怒目而睁,“如此歹毒,我何家与他何愁何怨,竟对三哥下如此毒手?”
三伯母掖了掖伯父的被角,咬牙恨恨道“那刺史看着和颜悦色,当家的如何拒绝他都执意添那参汤,当时我就该意识到了!”
何微云出声:“母亲息怒,伯母息怒,此事或许另有蹊跷。”
何母不愧是常年在商场里摸爬滚打的人,生的是七窍玲珑心,刚才被怒气冲晕了头脑,经何微云提醒才意识到不对劲。
孔奉那个老狐狸,要害人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定会做得不留痕迹,哪舍得给人留下把柄。
“难道这乔达海表面是孔善文的人,实则受他人差遣,借刀杀人?”苏忻羽皱眉发问。
“应该不是。”何母摇摇头,“这乔达海是孔善文小时候就跟着的,这些年背靠刺史府没少捞好处,在孔奉眼皮子底下能待这么多年,忠心应该不成问题。”
几人正说着话,床上的三伯父剧烈咳嗽起来。
三伯母抢先上前扶他稍稍坐起,轻轻拍着他的背。
缓了好一会儿,三伯父才悠悠地睁开眼睛,混沌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又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他喘着气开口:“溪儿的事情,如何了?”
众人一片沉默,三伯母嗫嚅着说:“害你的凶手还没找到?”
“找凶手干什么?咳咳咳……”三伯父一激动,又咳了起来,何母从旁劝解:“兄长你莫要激动,身体为重。”
“咳咳……”三伯父眉间沟壑加深,“胡闹!溪儿的事情如何拖,拖不得啊!”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留在那吃人的地方,如何放心?如何放心哪?”这话说得原本就郁闷烦躁的三伯母潸然泪下。
“溪儿出事投靠无门,你又有了意外叫我如何活下去?”三伯母泪眼涟涟,“之前大夫就说了你思劳过度,这又中了毒,就算是为了我,你好好养病不行吗?”
何微云和苏忻羽立在那里插不上话,何母叹了口气,“是啊三哥,就当是为了弟妹,也为了溪儿,你也得把这病养好不是?”
三伯父沉默着不说话,何母停顿了一会提出了他们几人刚才查出来的结果。
“孔善文?”三伯父偏头问道:“可是席中那挨着孔奉坐,与我隔着座位的人年轻人?”
何微云上前一步,“正是他!”
“那小子有古怪,去查他。”三伯父摆摆手,“席上就不对劲,不是盯着参汤就是盯着云儿,还要斜着眼睛看我,兴许孔奉也不知道他儿子这回事。”
何微云一下子就醍醐灌顶,“怪不得刺史府迟迟查不出凶手,我们能想到的他们又何尝想不到,若真是孔善文所为,孔奉必定要包庇他儿子!”
“只是孔善文与三伯父都不认识,怎么会处心积虑去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