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报仇
“我都看到了!”义钧看苏忻羽停下,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看到什么?”苏忻羽问他,声音听不出喜怒,“看到我杀人?还是看到我私通?”
见义钧被噎得说不出话,苏忻羽勾起嘴角,“你什么都没看到,来威胁我?”
“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你不是苏忻羽!”
“我不是苏忻羽,难道你是?”苏忻羽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头上的胎记,“你来纪州城的时候,没有听说过相貌不堪的苏忻羽吗?”
义钧皱着眉头看他,不知说什么好。
何家的姑爷,入赘的苏忻羽,不应该是这样的……有杀气。
“反正我看到了,你若是不帮我,我就去告诉何小姐!”
苏忻羽眯了眯眼,“你想找死。”
“我不想,但你得答应帮我。”义钧并不害怕他,甚至有些跃跃欲试,他有直觉,眼前这个与白日完全不同的苏忻羽足够强大。
“帮你什么?”
“报仇,帮我报仇!”义钧迫不及待回答,深怕慢了苏忻羽就反悔。
报仇?
苏忻羽直截了当,“杀谁?”
“太医院院正,孙志文!”
*
吴春莲在狱中自缢身亡的消息在第二日传到何府,衙门派人来通知何府去认领尸体。
“真是晦气!”何夫人边吩咐事情边骂,“她是不是知道我们要办亲事,故意恶心人的?”
“搭上性命恶心人吗?”何微云哭笑不得,“以她的性格,自缢还真是说不通。”
“许是在狱中的日子不好过,想不开才寻死的。”苏忻羽接过话,“牢里的死囚毕竟不是善类。”
何微云赞同他的话,“她嚣张惯了,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报应不就来了吗?”
等几个伙计去衙门将尸体领回来又草草掩埋后,日理万机的何父才问道:“仵作怎么说?”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按照律法规定,监狱死人确是要请仵作来验尸的,监狱里的死囚作奸犯科,有杀人的可能。
不过牢里囚犯的命都不值钱,死了便是死了,仵作就那么几个,每日忙得连案子都办不完,哪里有闲心验一个囚犯的尸?
显然何父也只是随口一问,之后就没再说起过,倒是何母心里膈应,老觉得这事晦气,想着要不要把婚期再延后。
“请帖都散尽了,再改岂不是麻烦?”何微云并不把吴春莲的死挂在心上,“旁的人也都是日理万机,来参加婚宴自然是不易,娘你还是别折腾了!”
婚期在九月初三,而今已是六月十六,许多外州人家已派人送来了贺礼,何母勒令两人清点,顺便将两人新房里的被褥之类的花样和布料都定了。
“这么一些小事都要拿来扰人!”何微云倚在藤椅上忙里偷闲,捧着画话本子看,屋里摆满了缠着红绳和绸花的贺礼匣子,几只小奶猫在上边攀来跃去。
苏忻羽放下笔,在算盘上拨了拨,抬眼瞧何微云,“桌上的冰都化了,叫絮丹再拿进来些?”
“不用了。”何微云摆摆手,头都没舍得抬起来,“等会又让它们叼了玩。”
微瑶诞下的六只小奶猫采用最简易的取名方法,按壹贰叁肆往下取,最小的阿陆是三只黑猫之一,和它的兄弟姐妹相比是最瘦弱的一只。
絮丹进来给几只小猫喂食,阿陆是六小只里唯一亲近苏忻羽的,甚至只有苏忻羽亲手喂的羊奶它才喝,絮丹送到嘴边的肉干它压根看不上。
絮丹不好让自家姑爷亲自喂猫,只好叫其他婢女抓住阿陆的嘴巴,给它喂奶。
不过苏忻羽闲时或心情愉快的时候,会将阿陆抱在怀里喂羊奶,这个时候小阿陆就会张大了嘴,喝饱后在苏忻羽怀里踩来踩去,何微云看得啧啧称奇。
苏忻羽招小猫小狗喜欢的情况很少见,猫儿们通常都是黏着何微云,见到他便作鸟兽散,唯有阿陆仿佛天生就与苏忻羽有缘,爪子都使唤不利索就急着扑上来。
一开始的时候,苏忻羽死锁着眉头看这小奶猫抓他的衣袍,絮丹都怕他一脚将阿陆踹开,最终还是何微云看不下去,把阿陆拎起来扔在他怀里。
阿陆黏人的很,最喜欢躺在苏忻羽的袖袍上睡觉,黏的时间久了,一人一猫倒生出了些情感,苏忻羽眼里容不下别的猫,每天就抱着阿陆给它喂奶。
今日也是照常,苏忻羽已然喂得很熟练了,握着小猫脖子的力道很松,手下的触感柔软温暖,他借着喂食的名义悄悄摸了几把。
微瑶从外头的猫窝迈进屋里,把自己的六个崽子挨个舔了几口,被收留在何府的那只黑猫仍旧改不了野性,极少进屋门,此时吃饱喝足也只在台阶处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苏忻羽打开一个黑漆木箱清点,阿陆从他肩头跃下,在箱子里上号的云锦织布上踩了又踩,嗅了几口后趴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