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时分
暗。
睡在他背上的许明昭似乎是做了个噩梦,额头上沁出了层薄汗。她的手揉皱了贺逸宁的外袍,嘴里似乎还叮咛着什么。
贺逸宁发现了许明昭的异常,便歪头轻唤她,“师妹?”
只见许明昭醉得红扑扑的小脸皱在一起,带着些哭腔小声呜咽道,“哥哥……哥哥别走。”
哥哥……贺逸宁听到这个称呼,心弦微颤。
不知是否是上天垂怜,许明昭的眉眼与贺希月颇有几分相似。贺逸宁有些苦涩地想着,或许这便是老天爷赐予他的救赎。
他又轻柔地将许明昭向上托了托,轻声安抚着她,“师妹别怕,我在呢。”
贺逸宁的声音温柔到带着些颤抖,“师妹想不想听故事?”
陷入梦乡的许明昭自然不能给他回应,贺逸宁自顾自地说着,“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山上,有位书生要背着他的妹妹回家。”
“书生的妹妹那样乖巧可爱,被山贼掳了去。”他平稳有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书生知道后很生气,他发誓一定要把妹妹带回来……”
夜风凉凉,多少欲说还休的话消散在其中。
似乎是贺逸宁的安抚起了作用,许明昭渐渐有了安全感,在他背沉沉睡去。
两人的影子在皎洁的月光下越拉越长,最后融入仓皇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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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窗外鸟啼鹊鸣,日光融融。
许明昭从睡梦中醒来,朦胧之中只觉得有些偏头痛,身上也有些吃醉后的乏力。抬手一看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昨日的外袍,昨晚自己应当是吃醉了,被人送回来的。
许明昭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居然还在医馆。明明和他们约好了今日午时便启程返回学院,怎么也没个人来叫她。
“许姑娘醒了?”谷大夫携着一盒药箱推门而入,语气中带着些调侃,“这都日上三竿了,许姑娘才起来。那贺公子可是特意嘱咐我,要好好替你再看看身子恢复的如何。若是误了午后的行程,可叫我怎么交代?”
许明昭有些头痛,脑子昏昏沉沉地,并不想接他的话茬,“那就多谢谷大夫了。”
谷秋柏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见她不搭话,便利索地打开药箱替她把脉。
“许姑娘宿醉,等下我便差人送来醒酒汤。”谷秋柏说道,“至于受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恢复得再好,也经不住许姑娘日日宿醉这般糟蹋。”
本就觉得自己无甚大碍的许明昭点点头,然后开口便是,“谷大夫可知,在下的匕首和佩剑目前正在何处?在下今日便要辞行,还需带着。”
“许姑娘不必担心,待会儿便同醒酒汤一同送过来。”谷秋柏客客气气地说道。
许明昭这才突然想起来,当时她刚醒那日,这个谷大夫似乎待她没有现在这个客气。如果她的直觉没错的话,谷大夫一开始应当是把她当成自己人了。看起来这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大夫也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许明昭在市井街头流浪过,自然知道这江湖上约定俗成的规矩,不该问的便无需多言。
正当谷秋柏打算起身离开之时,许明昭远远地便听到医馆内多了些热闹的说话声。
听那声音应是项子骞,声音中还带着些不满,“许明昭不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嘛,干嘛要我们都来接她?”
“哎——”程笙那有些欠揍的声音响起,“怪不得项学子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哪家的女子青睐。依我看啊,项学子还需多多钻研些男女之事。”
“我闲的没事干钻研那玩意干什么?”看都不用看,此时项子骞定然是满脸通红。
许明昭听着他们的对话,会心一笑,抬眼间视线便撞进了贺逸宁的怀里。
身穿玄色锦袍的少年将长发高高束起,火红的的束带因着他的跑动在空中飞扬。他的出现像是携着煦阳闯入,轻易便将许明昭的空荡的心房填满。
贺逸宁眉眼满是笑意,温柔的声音一如他们初遇的那天。
“师妹,我来接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