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慕广寒深吸一口气,实在是哭笑不得。
忽然觉得婚后生活,未必有他想象中来得的……轻松。
因为,他好像又一次低估了燕王。本以为燕止的厉害之处始终是洞察人心。甚至能以宿敌之身、屏除一切外貌、立场、礼法、猜忌,让人违逆天性也要甘愿沉沦他编造的温柔乡。
慕广寒本以为这就已经是逆天强悍,然而实际上燕王的战绩——
先单凭温泉美人惊鸿一瞥,屠戮得他死去活来。再用优秀的业务能力,成功让他学会爱人不看脸。最后在大婚之日,又靠脸生生单方面屠杀了他一回。
把他哄来结婚的部分,原来只占实力的三分之一。
呵,呵呵……
胡思乱想之际,两边已互相敬完对方宾客,应在回廊尽头交连处相会,再去共敬一圈。
回廊尽头四下无人,只特为新人备了些醒酒汤放着。窗外白雪纷纷。
慕广寒去盛了碗汤。
忽然就被红袖从身后揽住。手一抖,药香混着燕王身上香风郁郁,染着一丝笑声,温柔低沉。
“阿寒。”
“今日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
他将他转
过来,指尖磨蹭他眼眶下隐隐一圈暗沉:“没事吧,确定不是病了?”
“……”
“……”
慕广寒屏息凝神,慌乱得不敢看他。
明明燕王以前也喜欢没事就对他动手动脚。裹着被子同床共枕也都睡过无数日了,所以无论是此刻的搂腰,还是贴鼻尖。亦都本该见怪不怪。
但。
以前他贴过来,不过是大型野生动物在贴贴。可如今呢?如今呢!!!
如今眼前人那双眼睛里,仍有野兽的气息。沉炽而温柔,犀利又平静,凝视着他,带着一丝夕阳般绚烂的华美。
然而,还是过于好看了,好看的让人心塞。
慕广寒不得已努力躲开目光相触,怎奈躲不过幽香缠绵。暗暗咬牙,浑身血气上涌,整个脊背都在不受控制地战栗。
直到那修长手指捏住他的脸,逼着他对视。
“……阿寒?”
慕广寒恍恍惚惚,听到脑子里微微嗡了一声,有什么东西断了,啪叽。
身体骤然一松,有种物极必反的解脱。
突然整个人不僵硬了。
……
等从回廊里再出来,月华城主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神清气爽、神采飞扬。
敬酒流畅自如,潇洒肆意,如在战场上决胜千里。
身侧,燕王挑眉。阿寒总是那么有趣。一会儿呆呆傻傻,一会儿又光华万里,也不知脑袋里又究竟装了什么奇思妙想。
按说,为军师将领者,最应喜行不于色。偏他不一样。明明在战场上思虑周全,谋略过人,但仔细相处,情绪又总会挂脸。
喜欢什么,不喜什么,何时被诱惑,何时又缩进壳里。总是那么明显、一目了然。
所以……
他此刻,正常是正常了,但似乎又有些太过正常——就连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平静端正、清澈坦然。
完全不是适才那种傻乎乎、梦游一般,迷恋又垂涎的模样。
“……”为什么?
上一次他那么坦然、那么心无旁骛地看自己,都已经市乌城放灯之前的事情了。
敬酒完毕,筵席终于开始。
邵霄凌:“阿寒阿寒,这里!给你留了位,赶紧坐下吃几口。”
新人也不是铁打之躯。一上午的流程,又喝了那么多,不趁着此刻赶紧吃几口菜怎么行?当然,邵霄凌其实还有一肚子话想对他说,核心思想——阿寒,是我误会你了。
原来燕王长那样,你倒是早说啊!
一下子所有事情都合理了。
合理得不能再合理。
宴席一半,喜台上演起了南越特色戏剧。婚礼未完,午后还要互换文书、再次祭神。而燕王那海量嫁妆,包括绸缎成衣、裘狐皮服、冠履靴鞋、珠宝首饰等,也一一抬进来展礼。
也就唯独此刻,新人能得片刻休憩。
慕广寒根本没吃多少,就开始发
呆。
邵霄凌调侃他:“这才成婚就望眼欲穿啊。以后天天都能瞧见,还看不够?
慕广寒并未回眸?_[(,只喃喃道:“……你看他的手。”
“明明是拉弓握剑的手,却那么漂亮,似乎也适合抚琴。唉,若能听他抚琴一曲,死了也值。”
“……”
“也不知,那般好看的手,愿不愿意给我摸摸啊。”
“???”
邵霄凌总觉得这话,听着哪里有点不对劲:“这,你既已与他成亲,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