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雪中送炭

跟着沈月章一起大闹一场的木槿和卞梨，既痛苦也疑惑。

痛快的是这一次算是结结实实的出了一口恶气，疑惑的，却是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居然变成了一个快意恩仇的人……

“小姐，咱们今日这样闹一场，以后跟二房和沈老太太的关系，恐怕会更不对付……”

沈月章眉目间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不对付就不对付，我们忍了他们这么多年，他们难道对我们好过吗？

为何一直要忍下去，实在过不下去的话，我们分家好了。

父亲的事情出现后，沈烁铮也并没有帮忙的意思说，而急于跟咱们一家撇清关系，我们干脆就实现他这个愿望。”

卞梨跟木槿什么疑惑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开心。

这些年，小姐受的委屈，她们可都放在眼里。

也不仅仅是沈月章委曲求全，就连他们这些做大房丫鬟的，也要处处忍让着大二房的丫鬟们……

卞梨气愤地说：“就是该分家！这些年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不少钱都被他们挪用！如今还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嗯，不过分家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如今父亲不在，能够主持大局的便只剩下母亲，要等母亲的身体稍好一些，再把这件事情提上议程。”

“木槿，你带来的大夫是这些年经常给母亲看病的大夫吗？”

木槿摇头，“不是，许是前两次夫人府里的丫鬟没有带足钱去看他，惹他不开心了。

今日我去找这位大夫时，直接被他拒之门外，只好到了对面的药房，请了一个大夫来。

不过小姐放心，我四处打听了，请的是据医术最好的大夫。”

卞梨听完之后不悦地努嘴。

“先不论医者仁心，单从做人这方面，这个大夫也实在不是一个好人。从前他来咱们府上给夫人看病，夫人都会在诊金之外再给他包一个大红包。

红包里的数目远超过诊金了呢，这一次夫人有难，他也不来相助。实在是薄情寡义第一人！”

木槿的面色更沉，“这一次他不来也好，钱他不愿意赚，有的是人赚。”

薄情寡义的人，沈月章见多了。

对于这位大夫的事情，她并不发表任何的见解。

因为实在是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功夫。

沈月章三两步走进母亲房中，恰好看到，那新来的大夫正在桌案上写着药方。

不消沈月章多说，卞梨已经把提前准备好的诊金递给这大夫。

可是大夫却不愿意收下。

“万万不可呀，为了请我来，已经有姑娘付过诊金了。”

卞梨不由分说，就把诊金塞给他。

“给你的你就拿着吧。若是你开的药，能让我们夫人快些醒来，我们还有诊金给你。”

沈月章沉默不言，只让两个丫鬟暂且退下。

这大夫显然是有些窘迫的，身上穿的衣服甚至都是有破洞的……

“拿着吧，这些钱是你该得的。你对面的医馆，所有的大夫应该都是受了人的吩咐不肯接诊，你的医馆应该也不能幸免。

你为了来到这里，应该是跟医馆的人闹翻了。以后若是没有好去处的话，干脆就待在这里，每个月我会付你三十两银子的诊费。”

一个月三十两银子诊费？

就算是盛都之中医术最好的医官，也得不到这么多的诊费。

“这、无功不受禄夫人的病我还没治好呢，怎么就能领这么多的钱呢？而且，姑娘还不知道我的医术究竟如何，就付给我高昂的诊费，我实在是受不起……”

沈月章则是笑了。

原来为自己母亲诊病的大夫，沈月章已经记不清那个人的模样了，自然不知道那个人的医术到底是高超还是蹩脚。

可如今这个衣衫破烂的大夫，沈月章却是知道这人的根底的。

前世，北寒州爆发疫病，来势汹汹，死伤无数。

就连圣上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居然有一个普通的大夫。

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北寒州，而后研发出了药。

从那时之后，这个大夫便声名远扬，他也写出了不少出名的著论，就连沈月章当年也因为过于崇拜他，特地远赴北寒州见了他一眼。

这人便是如今衣衫破烂的圣都小小医馆中的小大夫陈芗。

前世的沈月章跟陈芗一见如故，两人畅谈，居然也谈到了多年前的往事。

陈芗告诉沈月章。

多年前的自己也是盛都之中的大夫，只不过因为得罪了医馆中的掌柜，便被处处排挤，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够四处行走，勉强果腹。

可他就算是沦落到这种境地，也一刻不曾放弃对医术的钻研。

直到解决了北寒州的疫病之后，他才彻底声名远扬，成了一个不会饿肚子